話講到這個地步,沒有人不同意她離婚,包括姜叢昕。
不過氣氛還是有些沉悶,好在天使信之這時候打來了視頻,他用的王嬸的手機,奶聲奶氣喊媽媽。
發現舅舅舅媽也在,又嚷嚷着要跟塗畫說話。
“你們什麼時候回來?”
“你們在外公外婆家。”
旁邊信長信如聽見,烏拉拉叫起來:“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被三個孩子叫得腦殼疼,姜硯行接過手機:“王嬸,讓馮叔把你們帶去酒店,我們一會兒就到。”
他挂了視頻,把手機還給姜楷儀,又拍了拍她肩膀:“走,給你慶祝一下。”
姜楷儀被他逗笑,薛蘅又要罵他,姜硯行連忙一手拖塗畫一手拖楷儀往外走:“走了走了,孩子們該餓了。”
家裡林喬還在等消息,他回了江與城,草草在社區食堂解決了晚飯,回了家,正琢磨着什麼時候給姜叢昕打電話。
他們肯定能理解他吧?
他勤奮上進,作風優良,有漂亮女下屬和客戶向他表達好意他都坐懷不亂,心裡隻有姜楷儀。
他努力工作,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家。
姜楷儀看不見他的好就算了,怎麼還這樣傷他的心,要跟他離婚呢?
他相信姜叢昕和薛蘅明辨是非,決不允許楷儀這樣做!
心安定了一些,又投入到工作裡。
童安華那邊還是不給好臉,直言:“林行長你玩我呐!你們家那套房子五六千萬,你這讓我們這種小公司存個萬兒八千的在你銀行,這不是逗我嘛!”
“我知道你老婆強勢,不過嘛,男人,有得必有失。”
這不就是直言他靠姜楷儀上位,在家沒有話語權!
再氣不過也要忍下去,也要賠笑臉。他一定要找關系搭上江漢汪總的線,到那時候這個姓童的又算什麼。
酒店裡一片熱鬧,姜楷儀她們先到,跟馮叔通了電話,姜硯行帶她下去接孩子們。
包廂裡塗畫陪二老坐着,這會兒楷儀不在,也不用再強裝開心了。
即使是薛蘅,得知她下定了決心,還是不免有些唏噓:“如果當初結婚的對象不是林喬就好了。”
塗畫忙勸慰:“媽,你别這樣想。不管跟誰在一起,白頭到老或者中途分手,這都是老天定好了的。”
“門當戶對的就一定好嗎?或許也被困在聯姻的殼子裡,同床異夢不得自由。”
她說得沒錯,姜叢昕低聲歎氣:“楷儀沒錯,為了信之,為了楷儀下半生的幸福,離婚是對的。”
門被推開,三個孩子哄鬧着沖進來,叽叽喳喳喊人。
薛蘅舍不得信之,看着孩子什麼都不知道還在高興地蹦跳,心中酸苦不能自己,想着就要流淚,忙伸手一把把信之拉進懷裡。
孩子們在,馮叔和王嬸也在,也不便讨論姜楷儀離婚的事,衆人的注意力都在三個孩子身上。
童真是最好的良藥,讓蒙塵的大人抛棄算計。
薛蘅要讓信之坐在她跟姜叢昕中間,信之不願意,扭着身子要找媽媽。
姜硯行呵呵笑:“你陪外公外婆坐,你媽媽晚上跟你一起回家,從今天開始媽媽就陪你住在舅舅家了,好不好?”
“好。”信之拍手鼓掌,下一句卻是,“那爸爸呢?爸爸去不去?”
大人都沉默,信之又自顧自說:“爸爸加班了,爸爸出差了。”
他說完拿起筷子夾了一隻河蝦放進薛蘅碟子裡:“外婆,你剝。”
姜楷儀長舒一口氣,明天她就回去找林喬,好好跟他說清楚。
她熬了夜,理好了家庭資産和債務。
共同債務隻有朗園的房貸,而财産分配,她自己的股票賬戶和理财賬戶并不打算寫在财産分配上,同樣,林喬的她也不會觊觎。
江與城的房子是她的婚前财産,父母全款買的,裝修也是父母出的錢,這套房子跟林喬一毛錢關系都沒有。
玫瑰園是婚後買的,房貸林喬在還,從法律上來講屬于夫妻共同财産,眼下即使房價漲了三倍,她也不想要。
她隻求順順利利把婚離了,早些離了。
孩子她一定要,也相信有姜硯行在,林喬搶不走信之。
撫養費額度她要咨詢一下律師,其餘的存款她打算跟林喬平分,誰也别占誰便宜。
修修改改,忙到淩晨,她搞定了離婚協議書初稿。
她上了床,信之抱着青蛙玩具睡得正香,姜楷儀在他額頭上親了親,又替他掖了掖毯子,熄了燈。
再等等,等她們出了國就好了。
第二天等她睜開眼,已經9點,信之不在卧室。
她掀毯子下床,孩子們被塗畫安排在小書房學習,信長信如寫作業,信之拿了繪本坐在塗畫腿上講故事。
多美好的日子。
“姐姐。”她喊塗畫,信之聽見她的聲音忙從塗畫腿上下來,跑過來要她抱。
姜楷儀一邊把信之抱起來走過去看信長信如寫作業,一邊問塗畫:“大哥呢?”
“在書房。”信之親了親媽媽,滿足了,又扭着身子從她身上下來,坐回小椅子上看繪本。
姜楷儀挽住塗畫胳膊:“走,來看看我寫的離婚協議。”
一起去姜硯行書房。
嘉德醫療雙休,姜硯行的休息時間幾乎都給了兩個孩子。
反觀林喬,不求他工作日早些歸家,周末他都很少陪信之,要應酬,要陪客戶喝茶,打球。
每回帶信之去動物園,她都要提前跟林喬預約。
要是早去嘉德,他們哪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算了,現在還想這些做什麼?
她跟塗畫進書房,姜硯行忙從電腦前擡起頭:“喲,早啊。”
九點半了,還早什麼?
姜楷儀不管他揶揄,把手上的紙放在桌上:“快幫我看看行不行?”
夫妻倆頭挨在一起看她寫的離婚協議,看完後,塗畫歎了口氣,姜硯行一聲嗤笑:“便宜他了!”
姜楷儀忙說算了:“隻要在财産分配上我不吃大虧就好,我隻想早點離婚。”
她知道姜硯行的意思,是挺便宜林喬的。
早些年,家裡的開銷都是她出大頭,劉阿姨的工資,養育信之的花費,還有人情往來。
林喬的錢呢,一開始要反哺父母反哺林霜,給青都老家砌了新房子,也贊助林霜在縣城買了房子。
後來不僅給趙玉芳他們養老錢,補貼林霜一家,還要還玫瑰園的房貸。
直到他當上支行行長,收入更高了才有所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