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留清被綁在挨着無名的另一棵樹上,頭低垂着,時不時左右晃動幾下,好似在驅趕并不存在的蚊蟲一般。
無名盯着不遠處大快朵頤的四個匪徒,忍不住就想問問楊留清,她出錢買兇之時,有沒有想過竟會連自己一并給賣了。
“先生為自保,誣陷我偷盜,我并不怨恨你。”方才的一小口水并不能滋潤幹渴的唇舌,無名一張嘴,就感到喉間似有針刺一般。
身邊的楊留清擡了擡頭,沒有應聲。
“可先生不該用師徒恩義诓騙我下山,更不該勾結歹人,借刀殺人滅我的口。”說完這一句,無名也失去了說話的欲望,她又餓又渴,并不想将僅剩的氣力都浪費在言語譴責身旁這個爛透了的女人上面。
楊留清一直不作聲,無名甚至懷疑她早在半途上就已經昏過去了。
幾個匪徒吃喝已畢,開始輪流鑽進樹林裡解手,這時楊留清突然騷動起來。
起先隻是雙腿亂蹬、身上扭動,漸漸就狂躁起來,口中也發出不明含義的含混聲音。
其中一個離得近的匪徒聽見動靜,走上前來查看,謹慎地盯着楊留清瞧了片刻,短促地“哈”了一聲,一根沾着油光的手指戳了戳女人亂晃的腦袋,促狹地對其他幾人說:“瞧瞧這女先兒,竟是個藥蟲,還捆着呢,就犯瘾了!哈哈!”
幾個邋遢肮髒的匪徒一聽,紛紛嘻嘻哈哈起來,口中逐漸就帶了些不幹不淨的調笑。
那站在楊留清面前的突然伸手一探,扯開繩索間淩亂的衣襟摸進女人懷中,“喲!出門兒上街這麼會兒功夫,還随身帶着丹藥呢!瘾挺大啊這浪貨!”
一個小小的瓷瓶在粗糙的大掌中滾了兩滾,楊留清見了那藥瓶,頓時瘋了一樣掙紮起來,口中随着說話竟有口水汩汩流出的吧嗒聲:“給我!快給我!求求你!怎樣都成,仙丹給我!”
無名扭過頭去,她甯可此時還被頭朝下捆在馬背上,也不想站在楊留清旁邊,被迫看着、聽着這個女人犯瘾。
不由得就有些怨恨參北鬥和當初給他配方、提供煉丹原材料的背後金主。
若不是這毒丹,楊留清或許也不至于堕落至此。
幾個匪徒本已酒足飯飽,這一番調笑,登時就起了些邪念,當即就有個看起來像是領頭的絡腮胡子站起來,往綁着兩個人的這邊走來。
無名隻見那人一邊走,一邊從髒兮兮磨毛了邊的靴筒中抽出柄閃着寒光的匕首來。
到得近前,那人從手下的指間取過瓷瓶,打開來倒出兩顆,一顆用匕首尖兒挑了塞進楊留清口中,一顆抛進自己嘴裡,“咕噜”咽了下去。
楊留清得了丹,急切地嚼用起來,喉間還溢出一聲滿足的喟歎。
“娘希匹的騷浪貨!光服丹就爽成這樣!也罷!老子這就叫你好好爽上一爽!”絡腮胡子說着,唰唰兩下挑開綁着楊留清的繩索,将人一把扛在肩頭,就往小樹林裡鑽去。
還站在原地的手下一瞧,登時也起了歹心,就要伸手來解無名的繩子。
“那個嫩的給老子留着,老子要第一個上!等老子玩兒好了,兩個都給兄弟們享用!”絡腮胡子的聲音從林子裡傳來,混着一陣衣料摩擦墜地的聲音。
不多時,小樹林裡就響起男人粗重的呼吸聲和女人或高或低的叫聲。那聲音起先還摻雜着抗拒、斷斷續續的求饒和拍打反抗聲,不過片刻,就隻剩下一聲比一聲高亢的哼叫。
那守着無名的手下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聽了這動靜幾乎按耐不住,不敢直接掏家夥辦事,手上嘴上卻已經開始不老實。
無名咬着牙,拼命躲避,卻依舊被那張濕熱帶着酸臭酒肉氣的大嘴蹭了滿臉的口水。
令人作嘔的觸感胡亂落在無名的嘴上、兩頰,又蔓延到下巴、脖頸,衣服被兩下撕扯到肩頭,四肢也開始感受到揉搓的疼痛。
雙手被牢牢綁在身後,雙腿也被繩索牢牢捆住,無名腹中那種翻江倒海的惡心又翻了上來,一滴淚水落下,掉在裸露的皮膚上,涼得驚心。
今夜,大概是過不去了吧!無名心中生出絕望,兩排牙齒狠狠一磨,感受到臼齒中間用銀針鑿出的小洞中那顆毒囊。
隻需輕輕一咬,她就不需要再忍受這令人作嘔的屈辱,不需要再留在這荒誕的世間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