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空氣中帶着雨後初晴的清新味道,明媚的陽光被窗簾遮擋着,隻有一縷通過間隙照射到床上。
烨言把自己裹成蠶蛹,任由門外催命似的敲門聲震得床頭櫃都在抖。維英學院反人類的早自習制度簡直要命,六點半!比他之前的學校早了整整一個小時。
“再不起就算曠課了。”北诘倒計時的聲隔着門闆傳來,“三、二……”
烨言在被窩裡傳出悶笑。
精英班的早自習向來是擺設,不會有老師查崗,這家夥還真當自己怕了不成。
“我這就給烨叔叔打電話。”
被窩裡猛地竄出個雞窩頭,烨言光着腳連忙跑去開門,睡衣領子還翻着邊:“别别别!我這不是起來了嘛!”他扒着門框賠笑臉,心裡早就把北诘罵了八百遍。
北诘擡腕看表,“給你十分鐘。”他轉身時藏住嘴角笑意,“超時你就自己爬去教室。”
“催命呢!”烨言對着那道修長的背影龇牙。
教室裡氣壓低得能擰出水,唐愈撐着講台像尊煞神,底下學生連翻書都屏着呼吸。
“看這情況,絕對又是因為江醫生。”一小胖子用氣聲對身邊人說,“霄哥你覺得……”
教室門突然吱呀一聲,兩道人影卡着晨光站在門口。上衣拉鍊都沒拉全的烨言還在喘粗氣,旁邊的北诘領口翻着邊。
“卧槽诘哥遲到了!”小胖子手裡的圓珠筆驚的掉在課桌上。
赤霄捂住臉:“完了,這倆撞槍口上了。”
唐愈鏡片寒光一閃,底下瞬間鴉雀無聲。
烨言蹭着牆根往北诘身後縮:“會死人嗎?”
“不會。”北诘目視前方。
“那就好。”
“會生不如死。”
“……”烨言抹了把冷汗:“你說話能别大喘氣麼?”
講台上傳來陰恻恻的笑:“要不我給你們沏壺茶?坐着聊?”
北诘撐在地上的手臂繃出流暢線條,襯衫下擺随着動作微微掀起。烨言盤腿坐在他背上裝鴕鳥,耳邊此起彼伏的抽氣聲讓他腳趾抓地,早知道要當衆表演雜技,打死他也不會賴床。
“我天!北诘在走廊做負重俯卧撐!”隔壁班不知是誰突然炸開尖叫。
整層樓的窗戶跟下餃子似的冒出腦袋,有人甚至舉着手機偷拍。
此起彼伏的議論聲裡,唐愈在教室裡淡定寫闆書,粉筆刮過黑闆的聲響聽得人牙酸。
“你說他腰力得多好……”
“背上是新來的轉校生吧?”
“哇哦~這畫面我能磕一年!”
烨言把臉埋進掌心,感覺全身血液都在往頭頂沖。忽然聽見身下傳來悶笑:“再往下坐點,我腰要斷了。”
“要不換我……”
“消受不起。”北诘額角汗珠砸在地磚上,“昨晚誰偷吃兩碗泡面來着?”
“那是給你熱牛奶消耗體力!餓的!”烨言氣得捶他肩膀,忽然瞥見對方後頸滲出的薄汗,“要不跟老唐認個錯?”
“還剩二十個。”北诘手臂肌肉猛地繃緊,“抓緊我。”
等唐愈終于大發慈悲放人,烨言癱在課桌上像條脫水的魚。黑闆上的微積分公式看得他眼暈,轉頭戳了戳正在刷題的北诘:“教教我呗。”
“不是說我是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