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急忙上前查看，見他膝蓋流着血，青紫一片，十分嚴重。

“醫療組！”江稚撥開人群，破口處滲出的血迹讓他皺眉，“胫骨擦傷，沒傷韌帶。”

“你他媽故意的！”隊員甲揪住張凱衣領。

張凱甩開他的手：“意外而已。”

北诘周身氣壓驟降，黑色運動服在頂燈下泛着冷光。李君澤橫跨一步先攔住他：“北诘，冷靜。”

“換人。”北诘眼尾泛起寒光。

張凱還想争辯，被李君澤厲聲喝退。

赤霄瘸着腿下場時，朝烨言比了個拇指：“替我揍他丫的。”

烨言系緊鞋帶起身，眼底燃着暗火。

對面實驗班換上靜宇，他蒼白的臉色在鎂光燈下近乎透明。

裁判哨響瞬間，北诘截球的身影快得帶出殘影。烨言默契地卡住靜宇走位，籃球擊地聲像密集的戰鼓。

唐愈指尖敲擊着記分台，血色瞳仁倒映着張意雅僵硬的臉：“張家人的教養，真是如出一轍。”

“你！”張意雅指甲掐進掌心，卻在觸及對方妖異的紅瞳時噤聲。看台突然爆發的歡呼聲中，烨言的身影騰空躍起，籃球在空中劃出一條美麗的弧線後不偏不倚地落在筐裡。

赤霄瘸着腿在場邊蹦跶：“言哥牛逼！”

場上，靜宇被撞得踉跄後退，球衣上蹭滿灰塵。李君澤扶住他時摸到一手冷汗：“要不要換人？”

“不用。”靜宇望向北诘頸後浮現的龍鱗紋路，三天前那通加密電話裡的聲音在耳畔回響：“這次的劑量，足夠讓小龍崽徹底失控……”

中場哨響時，北诘擰開礦泉水的手突然頓住，眼瞟向另一邊，靜宇倉皇躲開他的視線，心裡藏着不安的驚惶。

“我剛才帥不帥？”烨言湊近的臉頰泛着運動後的潮紅。

北诘望着他額頭上将落未落的汗珠，喉結滾動：“嗯。”

“嗯就完了？”

北诘伸手揉亂他汗濕的額發随後滿足烨言的虛榮心，半哄着說：“帥得讓萬千少女着迷。”

“哈哈——”

北诘被他的笑給治愈，因為猜疑而不安的心，也随之被安撫。他聲音放軟道：“下節比賽，不用太累，以現在的比分看，我們是穩赢的。”

烨言的臉頰微紅，沒有說話，隻是乖乖點頭。

唐愈勾唇笑道：“看來某人的願望是要落空了。”

江稚看着唐愈傲嬌的樣子，臉上也帶着笑意，總算是将人哄好了。

張意雅望着江稚縱容的表情，忽然輕笑出聲。七年追逐化作指間沙，原來有些人從始至終都不曾看向自己。

“我認輸。”她收起眼裡的落寞離開，仿佛上一秒失魂落魄的人不是她，“祝你們百年好合。”

唐愈推眼鏡的手僵在半空：“她是不是在嘲諷我？”

江稚趁機偷吻他唇角：“是祝福。”

第三節開場哨響，實驗班的隊員亂了陣腳，完全沒有戰術可言，李君澤望着記分牌上懸殊的差距也像是完全放棄一樣。

兩隊之間的比分相差越來越大，最後比賽結束，終場哨聲響起時，赤霄單腳蹦着沖進場内：“牛逼！我們碾壓式勝利！”

司星辰點頭表示贊同，見靜宇下場後，拿起身旁的水就朝靜宇跑去。速度快得連旁邊的簡玖都沒反應過來。

靜宇癱坐在長椅上，看着司星辰逆光跑來。冰鎮礦泉水貼上他滾燙的臉頰，薄荷味濕巾輕輕擦拭他汗濕的脖頸。

靜宇擡頭笑了笑，笑得有些勉強。

“怎麼了？”司星辰以為他是輸了比賽，才會這樣。

靜宇看着他，搖搖頭道：“沒事，隻是有點累。”

司星辰很心疼，蹲下身來張開雙臂說：“那抱抱。”

靜宇回抱住司星辰，将頭埋在他頸間，聲音悶悶地說：“司星辰，你不許嫌棄我。”

司星辰好笑：“嫌棄你什麼？”

“身上髒。”

司星辰低聲笑：“胡說，你永遠是幹幹淨淨的。”

更衣室裡，濃重的血腥氣彌漫着。北诘蜷縮在儲物櫃角落，黑色紋路正從鎖骨向頸側蔓延。

後頸劇烈的疼痛如刀割一般，汗水順着臉頰向下流淌，他想開口喚門外的人，卻無論如何也發不出聲音。

這都進去十多分鐘了，怎麼還不出來？門外傳來烨言焦躁的腳步聲：“北诘，你好了沒？”

裡面依舊沒有任何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