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體育館玻璃穹頂,籃球場四周的看台早已水洩不通。赤霄在場邊蹦跶着熱身,熒光綠的護腕在陽光下格外紮眼。
“北诘呢?”烨言轉着護膝四處張望。
“更衣室。”赤霄勾住他脖子,“小言言,你是不知道讓北诘參加比賽有多難,要不是因為你,他才不會來。”
“因為我?”
“對啊,他怕你在場上受傷才會代替司星辰,讓你繼續做替補。”羽陽向烨言解釋着,沒注意身後突然站了個人。
直到後領被人拎起,聽到北诘冷聲:“再廢話換替補。”
“北诘北诘你最帥!精英精英奪第一!”看台突然爆發出整齊的呐喊。
正在喝水的烨言猝不及防被嗆得滿臉通紅:“這土味應援誰想的?”
“除了本天才……”赤霄話音未落,簡玖就踩着運動鞋氣勢洶洶地沖過來:“赤狗!你毀我班形象!這麼爛的口号你都能想出來,姑奶奶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收了你。”
“啊——救命啊!”赤霄被簡玖追着到處跑,一時沒注意撞到了人。
赤霄踉跄着站穩,擡眼看見實驗班的黑色球衣,翻了個白眼:“今天出門沒看黃曆。”
“手下敗将也配參賽?”張凱故意撞他肩膀。
赤霄拳頭剛攥緊就被北诘按住。
李君澤從人群後走來,北诘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看好你的狗,别讓他找死。”
“你……”張凱剛想上前就被李君澤攔下。
“走吧,别惹是生非。”
烨言望着實驗班離去的背影說:“那張凱什麼來頭?這麼嚣張。”
“他不過是仗着自己的雪貂血統……”赤霄扯下護腕狠狠摔在地上,“老子可是鳳凰!”後頸因暴怒泛起赤色翎羽紋路。
哨聲刺破體育館喧嚣,北诘起跳截球的瞬間,黑色護額下碎發飛揚,帶球突破時像把淬火的刀,看台的尖叫聲幾乎掀翻穹頂。
“回防!”赤霄撞開試圖阻攔的對手,汗珠順着下颌砸在地闆。雙方比分膠着上升着,電子屏上的數字讓唐愈微眯起眼睛。
他戳了戳簡玖的肩膀說:“你們是怎麼做到的?能說服北诘參賽。”
簡玖晃着記分牌憋笑,“赤霄這幾天都沒少煩他。”
唐愈也是幸災樂禍: “煩煩他也好,不能讓他過得太清閑。”
他話一說完,衣角就傳來熟悉的牽扯感。江稚垂着眼睫的模樣像被雨淋濕的金毛:“糖糖,我腰疼。”
“活該。”唐愈掰開他手指的動作像在拆定時炸彈,“醫療組在東南角。”
江稚亦步亦趨地黏上來,委屈說話:“我要你揉揉就不疼了。”
簡玖翻着白眼挪開兩米,餘光瞥見張意雅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逼近。
北诘一記三分球引爆全場歡呼。
唐愈欣喜道:“有北诘在,第一簡直是手到擒來。”
“有些人不要高興得太早,小心後面會輸得很慘。”張意雅冷笑。
唐愈剛想找這人,沒想到,她自己來了。
他暗紅的瞳色瞬間轉為鮮血般的赤色,單手扯開領帶輕笑:“張老師敢賭嗎?”
“賭什麼?”張意雅後退半步。
唐愈細長的手指戳在江稚心口,神情認真道:“賭這個。”他指尖轉繞着江稚的領帶,目光卻像在打量拍賣行的古董。
江稚被領帶勒得喉結滾動,掌心卻穩穩扣住唐愈後腰:“糖糖,我是活物不是藏品。”
“閉嘴。”唐愈踹他小腿,耳尖薄紅,瞳色也愈發妖異。他永遠記得,江稚扶住險些跌倒的張意雅時,身上襯衫不小心沾染上張意雅的香水味,那抹甜膩的晚香玉氣息至今萦繞在噩夢深處。
張意雅看着唐愈的行為,眼底的嫉妒逐漸顯露:“我賭。”
她猩紅的指甲掐進掌心:“我賭實驗班赢,輸了你就……”
“永遠消失。”
唐愈說完,貼近江稚耳畔,犬齒擦過耳垂,“再讓别人碰你,我就把你泡進福爾馬林。”
場上,計時器跳至最後兩分鐘,北诘接住赤霄傳來的球,起跳時球衣下擺掀起淩厲的弧度。籃球劃破空氣的瞬間,赤霄的吼聲與哨聲同時炸響:“三分!”
看台沸騰成翻滾的海浪,赤霄撞了下北诘肩膀:“哥!你這手太絕了!”
烨言望着北诘被汗水浸濕的後背,忽然想起那盒帶着體溫的燕麥奶。場上的北诘像是撕去了所有陰郁外殼,在歡呼聲中熠熠生輝。
第二節開場哨聲響起,李君澤像換了個人,突破時帶起的氣流掀起赤霄額發,比分快速上升。張意雅的笑聲刺耳:“看來唐老師要輸。”
“是麼?”唐愈的話剛說完。
張凱運球突破時突然沉肩,手肘重重頂在赤霄腹部。赤霄踉跄着撞向護欄,膝蓋在地面擦出刺耳聲響。
赤霄被撞倒在地,蜷縮着捂住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