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趁衆人注意力都被吸引走,正打算離開的圖雅隐沒在樹幹後的身體一僵,後背傳來陰冷的預感。
她知道這句話不是對那個領頭人說的,而是警告她不要擅自行動。
圖雅打算邁步離開法牆的腳收了回來,不情願的走回到原處,見着二人并肩離開的背影,面色沉的厲害,完全無視女□□兵的攀談。
“诶呀,吃味了。”她們打趣着。
感受到手上傳來的溫熱,裡希德側頭注視着安安靜靜跟着他的少女。
“你什麼時候恢複的?”他聲音有些暗啞,像是被一個字一個字的從嗓子裡卡出,聽上去很不自然。
“我幾天前……不對,好像是昨天。”安潔一隻手數着自己也很淩亂的回答。
裡希德不再問,步伐稍急地帶着她走到湖泊邊上。
“在這使出來。”他說道。
安潔松開他的手,在湖邊站直呆呆的盯着湖面上倒映的自己,手上繞着淡淡的白光。
裡希德的心随着白光的出現一滞,緊緊盯着少女,等待她接下來的動作。
他極不願承認自己的慌亂,聖潔的神官同他這樣污濁的人一起,隻是因為對方能力盡失無法自保,但如果恢複了的話。
裡希德手指緊攥,不想再從她清冷高貴的面容裡看出厭惡。
安潔身子踉跄一下,撲向湖水,在整個人都要墜入夜晚冰冷的湖泊中時,一隻強有力的手臂摟住她的腰肢把她帶了回來。
“這是在做什麼?”裡希德冷呵。
平時隻要他冷着聲音或者面帶嚴肅就會害怕的安潔,這次卻笑嘻嘻的轉過身子仰頭道:“給你魔法。”
安潔倒下的位置出現一面由聖力支撐的光牆,光線打在少女溫柔的面容上,是裡希德再熟悉不過的[聖壁]。
“我隻能使出這種魔法,神官明明就是個脆皮,沒有大魔法護體很快就被人秒殺,系統太欺負人了。”安潔帶上哭腔難過得很。
裡希德覺得有些不對勁,撩開她的鬥篷,現出一張酡紅、銀眸泛着水光的臉。
這是醉了?
想起她喝過一杯酒,裡希德用手試了試她面上的熱度。
時機實在太不湊巧,手上的重量忽地一重,他低頭看着把頭搭在他掌心,柔嫩的臉蛋還蹭了蹭的少女一時頭疼。
她要是清醒過來絕對會鼓着臉指責痛罵他的過度接近,他承認自己做過的壞事自然是不少,但沒做過的還是被冤枉,這種感覺讓他抓狂。
安潔眨巴眨巴眼睛,突然伸手扒上了裡希德的面具說:“我喜歡這張很特别的臉,裡希德你真的太讓人生氣了,我氪了那麼多金都得不到的禁忌技能,為什麼你會有啊?”她抱怨着用平滑的指甲撓了撓他的臉。
“哪有NPC是你這個樣子的,比玩家好看不說能力也是boss級别,哪有這樣的?”
裡希德抓住她作亂的手,雖不怎麼明白,但到底還是猜出她的委屈來自于花了很多錢,還是不如他。
“為什麼想要禁忌?”他對她是一名神官,卻對所有人反感視為惡魔的東西感興趣,有點奇怪。
談起這個安潔一下子有了精神,笑嘿嘿的說:“酷啊,很帥氣。”
“到底帥在哪?”
“你使出的時候氣場很不一樣,魔力會散發出難以辨别的幽紫是和眼睛一樣的顔色,他們都動不了像在朝拜一樣。”
裡希德正因為她面前面單純的回答失笑,聽見這話嘴角的笑容僵住。
安潔身後的聖壁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天上的銀月是地面的鏡湖,是水面折射出波光粼粼的月光,她面上的認真讓裡希德雙眸微震,他撩起額前的發把它們順上去,半是自嘲半是好笑。
“哪會有人對一個低劣的刺客朝拜。”
沐浴在黑暗中,連月光也隻能突出孤寂的刺客,那麼漂亮的人為什麼要露出一副傷心的表情呢?
安潔人設屬性[悲憫]第一次沒有被動發動,她銀眸清澈注視裡希德,在對方愕然下握住他另一隻垂在身側的手,輕靠在他胸膛。
“我現在是喝醉了才這樣的,系統不能懲罰我。”她含糊不清的說。
“裡希德”
“裡希德”安潔叫着他的名字,聲音嬌哝。
隐隐有心跳聲回蕩在二人間,握着他的手一緊,對方喃喃。
“我從來沒有見過比裡希德還要帥氣的人,從來沒有見過比裡希德還要厲害的人。”
“一直一直都沒有讨厭,一直一直都覺得裡希德是個很好的人,雖然态度真的很差。”
心跳聲逐漸變大少女的手捧上刺客錯愕冰涼的臉,眸光渙散踮起腳湊近嗡裡嗡氣:“但我真的很喜歡裡希德。”
神官如神明般美麗的面龐,有着吸引人觸碰的魔力,裡希德反握住掌心纖細的手。
他想自己的名字被許多人叫過,毫不掩飾的厭惡、欲望、恐懼、敬畏、譏諷,竟然會有一天被一個本沒有任何聯系的人溫柔呼喚。
他不可自持地摟抱住懷裡嬌小的身體咽下即将脫口而出的名字。
安潔。
安潔輕輕發抖,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聲音小了很多:“可是不行,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