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在梧桐葉間漏電般震顫時，宋逸聲正叼着冰棍癱在陳清末的課桌上。物理競賽金獎證書被用來墊泡面桶，孔雀藍的墨迹在冷凝水裡洇成星雲狀。

"第四題輔助線畫錯了。"陳清末的鋼筆尾端戳在他後頸，薄荷糖的涼意激得宋逸聲差點撞翻電風扇。段譽燃在後排吹泡泡糖，粘稠的破裂聲裡混着他的怪叫："宋哥你脖子紅得能煎蛋了！"

陳清末的白襯衫被吊扇掀起一角，露出腰間新換的深灰皮帶。宋逸聲突然發現他今天沒戴袖扣，腕骨處貼着卡通創可貼——是上周打翻濃硫酸時自己胡亂按上去的。

"喂。"冰可樂罐碰了碰陳清末的手肘，在草稿紙上洇出雙曲線水痕，"下節體育課翹了去打街機？"宋逸聲的校服領口大敞着，鎖骨處還粘着昨夜通宵通關的貼紙。

陳清末的鏡片突然蒙上水霧，是陸傅邢拎着冰鎮西瓜撞開教室門。紀檢部長今天的登記闆貼着滑稽的玉蘭貼紙："李老頭說誰解出黑闆這道題，下周實驗課免修。"

粉筆灰簌簌落在宋逸聲亂翹的發梢時，陳清末的鋼筆正沿着他脊椎畫輔助線。"往左三十度。"呼吸掃過後頸激起細小戰栗，宋逸聲的粉筆突然折斷，抛物線方程最終以狗啃的弧度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