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鳴在冰棍滴落的糖水裡打着旋兒，宋逸聲翹着椅子偷瞄陳清末的物理筆記。陽光穿透教室紗窗，在對方銀絲眼鏡框上折出菱形光斑，晃得他差點沒接住段譽燃抛來的籃球。

"第三題受力分析畫反了。"陳清末突然将鋼筆橫在宋逸聲的習題冊上，筆帽沾着融化中的薄荷糖漿。宋逸聲嗅到空氣裡漂浮的碳酸氣泡，發現對方保溫杯裡不知何時換成了橘子汽水。

段譽燃踹門而入時帶進熱浪滾滾："小賣部新進了彈珠汽水！"他運動護腕上黏着三根彩色吸管，在吊扇卷起的試卷堆裡活像招搖的水母觸須。宋逸聲剛要起身，椅腿突然被陳清末的球鞋勾住——這個發現讓他差點撞翻墨水瓶。

暴雨突至的午後，兩人擠在生物教室晾曬被打濕的校服。陳清末的白襯衫挂在顯微鏡旁，紐扣折射着培養箱的幽光。宋逸聲數到第七隻果蠅撞上玻璃罩，突然将冰鎮養樂多貼上對方手背："賭你堅持不過三分鐘。"

沉默在黴味與乳酸菌香氣裡發酵。當陳清末喉結滾動咽下第一口時，窗外炸開的悶雷驚落了講台上的骨骼模型。他們蹲在課桌下憋笑的顫抖，震得地闆縫裡的粉筆頭簌簌滾動。

"你耳朵紅了。"宋逸聲戳了戳陳清末的肩胛骨，指尖沾到對方發梢滴落的水珠。陳清末反手将濕透的草稿紙拍在他臉上，三角函數線條正巧印出個歪嘴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