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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君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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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沵将楊嚴狠狠擲在地上,居高臨下道:“要本王說,泡壞的不是蜀地的城牆,而是楊都尉你的野心!”

殷琅策馬前來,見他二人這般劍拔弩張,也不問緣由,揚聲道:“楊都尉想要一手遮天,怕是忘了虎贲軍在此!帶人上來!”

殷琅是皇帝都贊過的“智勇兼備,劍膽琴心”,他見營中皆是老幼,便知不對,先去捉了人來問話。

一戴巾帻,袖口多油污的矮胖男子上前跪下,磕磕巴巴道:“小的、小的是營中的火頭兵,兄弟們都叫小的老張……”

殷琅道:“老張!将你知道的都說出來!無論你說了什麼,都有我與秦王殿下護你!”

“我、小的知道的不多,隻知道營中每日要做的餐食不過幾百人……”老張不過一個小兵,哪見過這等大人物,吓得面色慘白,連連磕頭。

幾百人?按着向沵手中名籍,這營中應有三千精兵才是!這也是他願意聽從建議,前往屬地搬救兵的最大緣由!

又有一斷掌老兵上前,跪地回禀道:“聽回營的兄弟們說,他們每日多去城西圍場大興土木,都在猜測是否有新圍場可用呢!”

這話與先前老張所說相悖,若是自家圍場,兵士的餐食也該由火頭兵一同燒制才是,怎會連飯也不吃呢?

更何況,自家營中獵場擴建,向沵身為秦王,又豈會不知?若是讓他相信,是這些兵痞子自掏腰包擴建,不如讓他将腦子放在河中泡個三天三夜!

殷琅道:“臣昨夜接到密報,城西李姓豪族的圍場正在大興土木,那些扛着夯木、牽着獵犬的士卒,倒與營中的玄甲頗為相似。”他銀槍直指楊嚴歪斜的護肩,将沾着的草屑碾成齑粉,“莫非修補城牆,還需動用獵網?”

向沵聞言側眼看殷琅一眼,飛快地收回了。他心想幾日不見,這死腦筋的竟然還學會詐人了!

賈甲抽出佩劍就要上前,卻被向沵擡手制止。年輕的秦王望着楊嚴額角暴起的青筋,忽然輕笑出聲:“原來都尉口中的‘城牆’,竟是給富人圍獵助興的屏障。”

條條證據在前,楊都尉的胖臉瞬間漲成豬肝色,喉結上下滾動:“殿下莫聽奸人挑撥!這……”

此話實在牽強,他支吾半天也說不出。

向澄還在山中,向沵本不想在這緊要關頭處理家賊,可奈何家賊勢大,膽子也不小,闖出這公器私用的滔天禍事來。

他看向殷琅馬後跟着的那批人證,不是過于瘦小,便是缺胳膊少腿的老弱病殘。

向沵肅着臉,從銅虎符重重抵在對方喉結處,連聲問道:“若是羌人鐵騎此刻叩關,以營中這班連弓弦都拉不開的‘壯士’,能射幾箭?”

“若是山匪趁夜劫寨,以這些拄着拐棍都打晃的‘銳卒’,能擋幾刀?”

“若是暴雨真沖破城牆,以這些修城都不夠的殘兵,能搬幾塊石?”

直問得那楊都尉兩股戰戰,汗透衣衫。

虎符邊緣的夔龍紋碾進對方皮肉,向沵卻忽而松力冷笑:“楊都尉不是擅長拆東牆補西牆嗎?今日本王倒要看看,你這顆肥頭,夠不夠補上蜀地的‘城牆’窟窿?”

月光皎皎,照在秦王的铠甲上,恍若銀槍。

“帶下去!”這位平素裡極好說話的青年諸侯國王,第一次展現出淩厲的棱角,“傳令下去!即刻召回所有人馬,寅時前本王要見到名籍上的三千精銳!一個不少!”

“進了大牢,你最好日日夜夜祈禱吾妹平安無恙……”他居高臨下地睨着被扣在地上的楊都尉,眸色深沉,“若是忘憂有半點閃失,本王就用你全家的項上人頭,給吾妹陪葬!”

不用賈甲二人相勸,向沵自行占了楊都尉的大帳,他和衣躺在榻上,強迫自己入睡。兄為父,此刻他決不能比向澄先倒下。

夜風裹挾着草腥氣吹過大帳,牛皮行帳獵獵作響,向沵的影子透過微弱的燭光映在帳壁上,向沵凝視那道壯實的輪廓,心中皆是無力——原來他以為的成長不過是身量長成,他還是那個在母妃殿中追着宮女跑着背《關雎》的稚氣孩童,他的雙肩擔不起責任。

向澄為他的胞妹,亦是他的責任。

作為兄長,護小阿狸平安周全是他血脈中賦予的天職;作為家主,那些不明所以便被派去同富豪修建圍場的部曲、老弱病殘卻未得到妥善安置的兵士,也是他肩上更為沉重的擔子;作為諸侯王,城中在暴雨中惶惶、擔憂天災人禍的百姓,更是他一生的責任……

楊都尉公器私用是他貪圖富貴,可最大的責任盡在自己失察失職!

一個楊都尉便将蜀地大營攪合得天翻地覆,城中那些屬地的屬官與豪強大族又是如何蔑視王法呢?

山風呼嘯而過,卻吹不散青年眼底新燃的火。

“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他終于明白,所謂擔當,不是身披華服、手握重權的威風,而是要像腳下這片土地般,默默承受一切苦難,将每一個部曲的安危冷暖,都化作自己血脈裡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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