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你不對勁啊。”
他還沒見過陳淮之笑成這樣,跟被鬼摸過一樣。
陳淮之在手心裡轉着手機,像是想起什麼,漫不經心問:“你剛剛要說什麼?”
“呵呵。”林一帆無語,合着直接忽略他發的了呗,沒好脾氣道:“就是想問問你,我明晚有個聚餐,你來不來?”
“你們科室的我去幹什麼?”
“不是同事組的局,是……”林一帆猶豫片刻:“一個朋友。”
陳淮之現在對“朋友”二字極為敏感,聽到後琢磨片刻,最後視線落在遠處地闆上整齊擺放的啞鈴,興緻缺缺。
“不去了。”
見不到想見的人,等不來想要的消息。
有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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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歲從高鐵站出來,先回了趟家放行李,随後拿上沈清嘉留下的鑰匙,馬不停蹄趕去她那邊。
一出電梯,就看見門口已經拆過的紙箱,上面随意疊放幾摞捆繩。
周歲瞬間吓了一跳,扶着白牆仔仔細細檢查。
還好,沒有記号。
鑰匙轉了一圈,進門。
微弱的陽光被欄杆切割成不規則形狀落到抛光磚上,反襯出安靜的白。角落裡的貓糧掉出貓盆,零零散散,和旁邊剛換過的嶄新貓砂格格不入。
适才松懈下來的心又提到嗓子眼上,周歲叫了幾聲,無人應答,連對開門聲最敏感的喵喵也不知所蹤。
周歲猛地推開關着的房門。
沈清嘉正枕着胳膊半側身睡覺,手心攤開放着手機,喵喵蜷縮身體挨在旁邊。
窗台明澈,一人一貓,歲月靜好。
周歲沉沉呼出一口氣,正要出去,床上有轉醒的迹象。
“嗯?周周?”沈清嘉邊搓着眼睛邊問。
周歲屈膝蹲在床邊:“你醒了?我還說你怎麼不回我消息,原來是在睡覺。我剛剛開門發現沒反鎖,客廳沒人,還以為出什麼事了。”
沈清嘉抱歉笑笑:“對不起嘛。”
剛睡醒的沈清嘉聲音沙啞,語調很輕,看着就像隻毛茸茸不帶攻擊性的小貓。被可愛到的周歲很想捏捏她臉,又想起在門口碰了牆灰,隻好作罷:“要起來嗎?”
沈清嘉點點頭:“幾點了?”
“四點半。”周歲笑笑:“怎麼啦,拿到了面試的通知不開心嗎。”
昨晚睡得不太好,還被樓下工人修剪草坪吵醒,沈清嘉有點渾渾噩噩,掙紮起了床。
一開電腦,就看到郵箱多了新消息,是來自之前投出去簡曆的回複。回複很官方,恭喜她過了簡曆篩選,并讓她周一來現場複試。
沈清嘉依照要求準備一份近期簡曆和物料,不知不覺忙過了中午飯點,隻點了份簡單的外賣湊合。
“開心呀。畢竟馬上就可以大吃一頓了。”沈清嘉摸了下肚子。
“地方已經選好了,是你最喜歡的烤肉。”
“這算補償嗎?”
“這麼記仇啊,那我是不是還得再把之前放鴿子的都單獨請回來。”
說着,兩個女孩子都笑起來。
許是笑聲擾貓清夢,被褥上的喵喵不滿發出嚎叫,翻着身子四腳朝天。
周歲啧了聲,不客氣撓着喵喵肚子:“差點忘了還有它,給你惹了不少麻煩吧。”
沈清嘉搖頭。如果不包括把陳淮之招上來的話。
周歲佯裝作勢去兇喵喵:“那我先帶小不點回我那。”
“我也去吧,還有好多它的東西,怕你不好拿。”
“行。”周歲見她下床,突然想到什麼:“對了,今晚聚餐還請沈大美女簡單打扮一下。”
沈清嘉手停在衣架上一頓,笑着揶揄:“幹嘛?吃飯還是相親?”
“不是啦。應該隻有兩個男的,其餘全是女生。我經常和她們說我有個漂亮妹妹,給點面子好不好。”
“我考慮考慮哈。”
剛上大學那會兒,沈清嘉除了日常通勤就沒怎麼打扮過,夏天是清一色的襯衫長褲,冬天随便一件大羽絨服。後來見過她在舞台上演出的樣子,周歲才終于狠狠出了口沈清嘉白瞎漂亮臉蛋的惡氣。
周歲不疑有他,相信沈清嘉現在的審美水平,随後抱着喵喵出了房間,帶上房門。
化完淡妝,沈清嘉翻着衣櫃,她習慣把最近洗好的衣服放在一個區域,沒什麼特别需要就來回換洗換穿,但和貓咪待久了,常穿的幾件無一例外都粘上了貓毛。
既然周周這麼說,那她就換一套新鮮的吧。
推開衣櫃的另一側,沈清嘉正拿出很久沒穿的一件吊帶,放在床頭櫃的手機突然響了。
來電顯示一串沒有備注的本地号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