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都已經謝了……可惜了。”
聽遂聞說算了,白君若也就沒再太在意,他四處望了望也沒再看到有相似的。
兩人下山的時候天已經将暮了,隻是兩人都還有些興奮,這麼多草藥!可以賣好多錢了!
白君若:幫上忙了,以後遂聞不用這麼累了。開心。
遂聞:賣錢!賣錢!賣好多好多的錢!
他們就一起趁着夜色将這兩背簍們的草藥給洗幹淨給分類出來,方便過幾天拿去換錢。
連睡覺時兩人都做了個好夢。
“好了,我出去了,這次可能得晚點回來,你記得等我回來哦!”
遂聞一邊收拾着地上的一捆草編,還是她們前些天連夜收拾好的一些草藥,自言自語地說着:“早知道你運氣這麼好,就早點帶你去了……”
白君若聽得有些不好意思,倒也隻是把頭低着不做聲。
等遂聞出了門,白君若就将廟裡給打掃了一下,把昨晚在草藥上清理出來的泥給擦幹淨了。估摸着遂聞還有大半天才回來得到,白君若不知道怎麼的就想到了那天看到的白花。
遂聞好像挺喜歡的吧。
想到這個,白君若就忽然從草墊上坐了起來,輕車熟路地鑽進遂聞的“工作間”兼“雜物間”拿出那個小鏟子和背簍,将門推開一條縫,探出頭去四處望了望。
見沒有人便小跑着往樊呦山的方向跑去。
他不費力地找到了那天發現白花哦地方,發現那株白花枯萎的樣子就像是雪融化了一樣。隻是中間的花心處鼓鼓的,白君若就好奇地伸手點了點。
就一瞬間,四周的景象變了個樣,茂盛的山林變成了雪皚,周身都彌漫着呼嘯肆意的風,隻是白君若反倒不覺得寒冷,反而覺得熟悉……這裡,是他誕生的地方。
白君若低頭,那株白花還在,隻是在雪堆裡實在不怎麼顯眼。先前鼓鼓的花心處已經長出了新的花。
在白色的天地間顯得绮麗。像望春的倒影……
“幽蘭草就在前面,我記得之前有一株的……等下!那有人了!搞快點啊!别拖拖拉拉的了!”
身後傳來熟悉的人聲,将白君若吓得不輕,幸好隔着些距離,今天的風雪又有些大。後面的一行人并沒有看清白君若,他們生怕幽蘭草被捷足先登了,白君若慌張地朝雪原深處躲去。
心底沒由來的慌亂甚至讓他起了冷汗:快跑!快跑!不能被看到的!會被當成怪物,會被抓起來的!
白君若就這樣四處瞎跑着,直到跑不動了,弓腰撐着膝蓋不停地換着氣。白汽就四處蔓延着,他擡眼看向四周,白茫茫的一片,讓白君若莫名而起的覺得這是他難逃的歸宿。隻是一點點便讓他感到心悸:他不能被困在這,遂聞……遂聞會找不到他的。
白君若又慢慢地拖着疲憊的身軀往回走,他小心地觀察着前面的環境,以免和之前那群人相遇,隻是白君若越想逃離這裡,他就越覺得疲憊,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拖拽着他,不想讓他離開。
白君若想将腿擡起,卻像是被什麼死死扯住一樣……
“放手!”
白君若忽帶着怒吼道。腿上的束縛便忽然松了,正當他放松了些,風猛然淩人一擲向他呼來,一瞬間讓白君若誤以為吹過在自己頸側的不是風,是把銀白的劍刃……他下意識伸手觸摸,卻摸到了滲出的血珠。
白君若心下一冷,眼前像幻覺一樣看到了一柄劍,眨眼間又消失不見蹤影,恍惚看着上面像是有什麼花……
隻是沒等他回想起來,那風就又刮了起來,白君若下意識用手去擋,卻發現這風隻是落在自己的周圍,并沒有像剛才一樣落在自己身上。反倒是周圍的雪地都被削裂開了……
這是……在委屈?
白君若猶豫着開口問道:“你想讓我留下來……”
話說完,這風便停了,隻是愣了一會,甚至有些乖巧地在白君若身邊打轉。
很奇怪,白君若從沒遇到過這麼奇怪的事情,按理說他應該覺得害怕,但他卻沒有這種感覺,反而覺得很自然。
白君若心裡還惦記着那個好像叫做幽蘭草的白花。
便試探着開口:“你知道幽蘭草在哪裡嗎……”
不過是剛剛開口,白君若便有一種被什麼推着往前的感覺,便放了力随着往前。
白君若心想:我這是着魔了嗎?難不成我真是怪物……
直到眼前重新出現了剛才的幽蘭草。而那群人已經不見了,就像是忽然消失了一樣。
“他們去哪了?”
一瞬四周都陷入到了寂靜,隻是沉默了一會,白君若便感覺到有什麼重新拽着自己往前,隻是當他再接近那花時才發現花心裡開出的新枝還在,白君若正思考着要不要摘。便聽見周圍又起了風,像是剛剛那東西弄出來的,風像從山頂一路湧下一般,讓白君若不由地擡手擋住被風扯得生疼的臉,等一切再次安靜下來時,他才将手放下。
地上的雪全被吹起,在空中飄蕩,像是從天極落下的幽咽,而原本被雪覆擋住的光景也一瞬而出——滿地的白花與遠雪而連,似生于雪,似生雪……卻又像極了望春花,是生于雪皚的望舒,降在雪原之上的月……
白君若不免得呆愣住,随即将唇一抿,下意識轉頭看向空中無人之風。
語氣中帶着嗔怒——“你在騙我。”
回去的花就那麼一朵,如今找不到了……
見被道破風痕又有些癫狂地發怒,隻是不将怒發在白君若身上,轉頭轟的一聲巨響……一座山頭給裂了……
……
“遂聞!這草藥不錯啊,哪找的,給我說說呗……”
隻是掌櫃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遠處一聲轟隆巨響給吓得一哆嗦……“我的乖乖……長玉雪山裂了……”
遂聞也聞望向雪山,不由皺了皺眉頭,她麻利将錢給收起,擡腳竟是往雪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