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若直接解開手中部分束縛,手裡明顯要小些的鬼娃立馬就高聲掐起來了,“我?!你該死的自個沒能耐守不住身體,老子就該趁着把你擠出去一起吃了!”
遂聞:“哎!别急!一個個說,都有份的啊!”
秦進:“是啊是啊,慢慢說慢慢說……”
感受到幾人的目光,秦進毫不臉紅道:“哈哈,我這不是感性嗎?”
林輕語又是一個白眼,立馬回來看向倆鬼娃,“喂!說清楚,什麼精氣、這河有什麼用!”
遂聞注意到手中的鬼娃動起來歪心思,也沒壓制,鬼娃還沾沾自喜地暗罵遂聞,伸過頭就一嘴把白君若手裡罵個不停的鬼娃給一口扯掉了嘴。
任憑沒了嘴的鬼娃亂嗷嗷,心情頗好。
“精氣,我怎麼知道有什麼用,反正倆老東西給那死嬰精氣我就醒了,再多些我就能控制那些身體了,嘻嘻!學幾句話就把倆老東西激動壞了!抱着我叫兒子,還說什麼要一輩子都對我好的話……要不是精氣太少,不夠我控制死氣漏掉,我才不到這河裡來補充死氣……”
“河裡的死氣誰知道哪來的,河裡沉了那麼多死嬰,年年都有人去撈,撈上去被人精氣一喂就和我一樣了啊!”
“河裡的這些玩意都是沒喂夠精氣就又被扔下來的,咯咯咯,真是沒用的玩意。”
鬼娃笑起來跟壞掉的發條玩具似的,連每個字的聲調都一樣,說不出的難聽。
不懷好意的目光看向遂聞,“你身上不也有嗎?你也從河裡撈了死嬰?咯咯咯……我幫你看看你撈的怎麼樣……”
聞言遂聞挑眉從納物袋中拿出一個琉璃瓶,裡面黑乎乎的念還在四處亂晃。
“一樣的一樣的……”
鬼娃還在說個沒完,見一兩個也說不出其他有價值的東西,給另一個鬼娃補上法訣,遂聞意念一動,鬼娃身上的法訣立馬發出金光,拉長一圈一圈化作金線将鬼娃纏得嚴嚴實實。
“唔唔!唔——”
最後都縮成了差不多指甲蓋大小的黑氣。
“這是純粹的惡崇?不是被侵蝕的嬰魂。”嶽相習沉聲道。
林輕語也有些震驚,“惡崇都生出自我意識了!”
秦進這個不太懂的也被林輕語和嶽相習語氣中的驚訝帶動,同樣發出疑問。
嶽相習還好,算沉得住氣。白君若倒就是一副無波無瀾的模樣,像是一點不奇怪不驚訝的樣子。
遂聞沒在意,對幾人點頭,“嗯,鬼娃本就是那些死嬰被惡崇侵蝕變來的,受人的精氣啟靈成了妖嬰,惡崇在屍體裡有了自我意識,模仿人一樣生長……這種法子好像是有過記載,但這些記載早就被禁罰司管控了,不允許流傳。”
對上白君若的目光——“小君若,做的不錯啊。”
但下回還是讓我來吧。
可惜鬼娃知道的太少了,還是不清楚河中法陣,幾人隻得接着往前。路上偶爾抓到幾個神智清楚的就按流程走一遍,擠擠塞塞的裝滿了兩大瓶子的惡崇。
先前的陰念也是帶有部分惡崇才會被鬼娃說是一樣的,往後也都沒再得到些更多的來,反倒是秦進仗着有身邊這幾個“保镖”在,已經快是天不怕地不怕了,都敢同遂聞走在前頭,嘴上哔哔叭叭個不停。
可能實在是秦進這人的确倒黴,都快靠近河中心看到的法陣了,也給平地摔了出去。
“哎——啊!”
說不倒黴吧,剛好給磕上壘法陣的石盤了;說倒黴吧,磕法陣上了剛好沒觸發到什麼。
隔得最近的就是遂聞了,秦進摔出去的後一秒還是一句“我kao……”;但落地的前一秒已經想的是“遂道友……你會撈我的對嗎……”,殘影裡都透露着期待和哀求。
可惜落地門牙的哀嚎還是沒能改變。
就是速度再塊也趕不上去扶他這把的,好在秦進也是沒少滾打摸爬的,自個捂着牙就給起來了。
光看亂飛的眉毛就知道他此刻的龇牙咧嘴,“沒素沒素,太棒了牙還在。”
林輕語還張嘴準備安慰兩句,秦進自個就已經安慰夠了,隻好拽着秦進離陣法遠些。
從吵鬧中微退身形,悄聲得無人注意,遂聞伸手将白君若垂在長袖裡的手揪了出來,用靈力包裹着讓指尖展開。
“别攥着手了,都刻出印子來了。”
前面秦進和林輕語還吵吵鬧鬧說要研究一下陣法。
“你和遂聞先不要告訴我們,我們自己讨論讨論。”
“墜墜墜,我覺得我壞事有些天戶的……”
“我都成考官了啊?”遂聞依舊玩笑,握着白君若的手就過去了。
靈力繞着指尖,觸碰在手腕上指節輕易磕住腕上的凸骨。
“我……”白君若終究還是沒說什麼。
将手重新遮在袖中,心頭陣陣還以為自己藏得很好,突如其來的恍惚,錐心刺痛,要說身形不穩,搭上就近的依靠實在情有可原,可近在咫尺的距離又剛好方便收回指尖。
每個人都在追着他們的緣由走,可追着、靠近着卻又說不出由來,這般擾人的。
元神剝離的痛楚來得突然,又實在清晰,倒讓人腦子不清醒。
指尖被靈力包裹住,像是握住一泓清水,帶着涼意流動。可腕上的溫度又松得太快,溫熱的、清寒的,沖突、矛盾,難以知足。
……
秦進和林輕語一起嘀嘀咕咕,不擾人,像是叽叽喳喳的兩隻小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