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雖然許顔已經收下了平安扣,但程以晟和許顔接觸的手卻沒有退後的意思,反而繼續搭在許顔手上。指尖交疊,倒有種十指相扣的既視感。
許顔被他指尖的溫度燙了下,後知後覺地收回手。
兩個人并着肩,往外面走去。
出了許家私塾,剛行至許藏齋門前,小食肆的門被人推開,水青探了一個頭出來把許顔叫住了,“小姐,這裡!我從家裡給您帶了好吃的!”
許顔這才想起來這幾天的午飯都是由水青從家裡帶過來給她的,簡單的家常菜,唯求果腹。她見到程以晟回來一激動,竟把這事給忘了。
“最近都是水青給我送飯,我和她說一下今天特殊。”許顔抱歉地看向程以晟,打算進去和水青解釋中午不在許藏齋吃。
程以晟好像誤解了許顔的意思,或者說是主動給她遞了一個台階下,“沒關系,我們下次再約吧,剛好我回來還沒回家過,先去處理一下。”
頓了頓,他繼續道,“下午的課我就可以過去了,你可以不用費心思再跑一趟。這些天也辛苦了,剛好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沒給許顔考慮的時間,程以晟輕輕地把她往許藏齋推了一小把,自己往反方向的落腳處徑自去了。
“嗯……好。”許顔給程以晟的動作一愣,看人漸漸遠去了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就在許顔注視着程以晟遠去的同時,知道自己喊得不是時候的水青又偷偷從門後探出一個頭觀察情況,“小姐,我是不是說錯話了,程公子他……”
看到水青的忐忑,許顔收回了自己外洩的情緒,隻是摸了一把水青的頭,解釋着,“沒事,他剛回來還有點事,我們進去吃吧。”
水清答應下來,本來還在顧忌程以晟的事,等到服侍許顔一起用膳很快就忙得顧不上這些了。
她說有好吃的卻是不假,這是許顔這些天來吃得最好的一頓。
鮮綠色的菜心堆疊成金字塔狀,半個拳頭大小的獅子頭浸泡飽滿了湯汁,糖醋魚的面粉外衣上裹着晶瑩剔透的一層糖漿……一人食米飯,再配上一碗杏仁腐當做飯後甜品,光是看起來就讓人食指大動。
許顔也沒有多講究,拉着水青一起上桌吃。生怕大家族裡的忌諱會影響水青進食的心情,她還不斷給水青夾菜。
不得不說,有人陪着吃,不管是什麼都吃得格外香。
“小姐,今天下午的行程……要不要有所變動?”
“我聽聞,天香樓那邊好像又有點什麼岔子……”
遵循“食不言寝不語”的家訓原則,等到兩個人都吃完了,水青才開口詢問。
許顔放下筷子,沉吟片刻。
“既然程公子回來了,私塾這邊放心交給他就好。這樣吧,放着天香樓在那總不是事,還是看一看的放心。”再次擡頭看向水青時,許顔已然有了打算。
又想到一點,許顔很快補充,“我給程公子寫個便箋,省得他多想。我們去天香樓之前,我先把便箋放他抽屜裡。”
“是。”
事情定下來後,水青不再多言,安靜地把桌上攤開的餐具收拾到一塊,在出去清洗之前給許顔找來了便箋和筆。
許顔迅速地寫完自己的去向,見水青還在忙,于是又去小食肆打包一份點心,和那便箋一起,送到許家私塾程以晟的座位,替換掉藏在桌筒裡的《三時紀要》。
一切準備就緒,許顔水青主仆二人就乘着馬車往天香樓去了。
路過原來天色樓所在的位置,許顔特地讓車夫減慢速度細細觀察了一會兒。
審判庭結果下來之後,商行就派了人來督促天色樓整改。過了這段日子,天色樓是一整個大變樣。不僅換了新名字新牌匾,連裝修風格都直接大改,竟然走起了現代風,從外面看與後世的咖啡館沒多大區别。
而獵奇作為固有的人性弱點,這一與時代背景相悖的裝修模式給這裡吸引來不少客戶,看起來甚至比天色樓時更加興盛。
許顔想到這裡,不禁有些出神。
“小姐,要下去看看嗎?”
水青看出了她的異常,連問了三次,直到第三次時許顔才反應過來,低低地“嗯”了一聲。
水青正打算叫車夫,卻又給許顔阻止了動作,“現在不急,先去天香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