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有意,神女無心,我的處理雖有瑕疵,本心沒有一絲逾距。但如果直白說,我是沒事了,程濟桐可能會很慘,賀榮彥整他是分分鐘的事。
男人的占有欲能有多卑劣,我不敢賭,隻能咬死沒有任何旖旎:“就是讨論工作,後面就三個人一起吃飯了。真的隻是同事,我保證。”我又吓又急,語速到後面都飛起來。
“你保證什麼,保證你沒動心,還是那個男的對你沒企圖?!”賀榮彥的語氣越來越重,每個字都像被火淬煉過,燙的我渾身發抖。
他步步緊逼,我不斷後退,直至被浴缸頂住,再無退路。
“我都……”還沒說完,賀榮彥厲聲打斷:“記住你的身份!”
一盆冷水兜頭澆下,沖爛遮羞布。從裡到外,整個身體一寸一寸冷掉,隻差一點碎成滿地的玻璃。
心髒仍在抽痛,但不是因為害怕,而是痛苦。我竭力睜大眼睛,不讓淚水滴下來:“什麼身份,被包養的金絲雀是嗎?”
“……”賀容彥偏過頭,不說話。
“謝謝你的提醒,我記着呢!這輩子都不會忘!!”心裡的火山迸發,極緻的高溫裹挾窒息的煙灰鋪天蓋地而來。
“我是籠中鳥,是不道德的情婦,是你見不得光的女人!!我要和所有男性保持距離,讓你放心!!”
我歇斯底裡大吼:“憑什麼?憑什麼!是你抓住我的,是你道德敗壞,是你讓我成為見不得光的情婦!我有選擇嗎?我能選擇嗎!!”
賀容彥原本盛滿怒火的臉僵住了,幾絲痛楚鑽了出來。他又靠近一步,試圖拉住我。我下意識後退,被浴缸擋住,不由自主跌下去。
賀容彥反應極快,一把摟住我。我用力掙紮打他的手臂,被他死死箍住,動彈不得。恨急的我一口咬上他胸膛,牙齒深深陷進□□,如砂礫落入貝殼,血淋淋地撕扯着,一寸都不放過。
賀容彥緊緊抱着我,哪怕我快要咬掉一塊肉了,也不曾松開半分,隻是一遍遍在我耳邊呢喃:“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雙臂無力的下垂,我失卻所有氣力,閉上眼睛,悶在他胸口無聲流淚。
賀容彥抱的更緊了,他輕輕開口,好像說了句對不起,又好像隻是吹了一口氣。
我木木地立在他懷抱裡,像擱淺的鲸魚,被綿密的沙礫折磨,奄奄一息,動彈不得。
無聲的空氣中,賀容彥抱起我來到卧室,把我放在床上。我沒給他任何反應,隻是睜大眼看頭頂的燈光。
一條手帕敷上來,過了一會兒帶着淚痕鑽進賀容彥的手。我在心裡對自己說硬氣點,但眼淚還是不争氣的流,越流越多。
賀容彥一遍遍擦拭,不厭其煩。修長的手指落在我臉上,分明的骨節蹭拭肌膚,明明力道輕柔卻烙的我生疼。疼得我忍不住開口:“賀容彥,你什麼時候放我走?”
手的動作停止了。
“已經3年了,你還沒厭嗎?”
手又撫上來,摩挲着。良久,賀容彥才開口:“……永不厭倦。”
他身子覆上來,吻我的額頭。一吻既罷,賀容彥擡起身來,凝視我,表情冷峻:“這輩子你都是我的,跑不掉。”
“任何男人都不能帶走你。我……”他突然停下,咽下許多情緒,不再吐露分毫。
終于獲得答案,可是這答案把我推入深淵。我一輩子都沒有自由了。我閉上眼睛,不想再看賀容彥一眼。
輕響一聲,門打開又關上,賀容彥離開了。
我睜開眼睛,無神地看着天花闆。
不再有眼淚,我哭不出來了。
從骨頭浸出來的疲憊壓住我的腦袋,蒙上我的眼睛。
我很快睡着了,什麼也沒夢到,隻有一片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