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司機，胡立安自己開車，第一站帶我來到矗立在綠蔭之上的奢華會所。他熟門熟路的停車、進門、安排活動、指明侍者，全程沒出示任何身份證明。我有點好奇，在服務間隙問他：“他們都不驗證身份嗎？”

胡立安白我一眼：“這張臉和車牌号就是通行證。跟我要貴賓卡，不長眼睛了？”

我大為佩服：“你是來過多少次啊？”

胡立安得意：“不多，也就每周報道，玩個百次千次吧。”

豁，看來是他的心愛之地，我有點升起興趣了。

服務員引我們前往地下，一路金碧輝煌，通鋪羊毛地毯柔軟整潔，水晶燈高懸天際耀眼招搖，我咋舌：“一次要花多少錢啊？怎麼感覺不脫層皮出不來呢？”

“出息，”胡立安朝我皺鼻子：“挂賀總的卡，管他多少錢。”

“你是不是沒花過自己的啊？”

被戳中事實，胡立安清清嗓子，幹咳一聲：“什麼我的他的，資本家的錢，他花得，我一個勞動者花不得？”

“爺您說的是~”我站在旁邊陰陽怪氣地擺了個請安的姿勢，被胡立安虛空甩了個巴掌。

在電梯裡倆人鬥嘴不停。到了網球場，一位身材健美，皮膚古銅的高挑帥哥站在場邊，看到我們就主動跑上前，微笑介紹自己是俱樂部的網球教練，取得了若幹運動資格證，今天負責陪我運動。

運動？我轉頭看向胡立安，我和教練交談的1分鐘時間，他已經躺在場邊的長椅上，手旁陳列三層甜品塔與茶壺。

注意到我的目光，胡立安懶洋洋道：“運動強身健體，還能讓你沒力氣胡思亂想，一箭雙雕。上吧，皮卡丘。”

我低頭看自己的修身毛衣、緊身休閑褲和小羊皮靴子，又看看教練的短袖運動服，再看回胡立安。

胡立安已經開吃了，一手拿甜點，另一隻手一揮：“準備好了，帶下去。”随即同行的女侍者伸長手臂請我去更衣。

“你不去？”我看着甜點，忍不住吞口水，并不想離開。

胡立安嘴裡鼓鼓囊囊，說話含糊不清：“我又不消極痛苦絕望，為什麼要去。”

“我現在也不是特别難過呢”該死的臭狐狸吃得怎麼這麼快啊，換衣服出來不會都沒了吧？

“更衣室有更好吃的。”胡立安一眼看出關竅，揮揮手讓女侍者快點拉我走。

更衣室十面鏡子交相輝映，大幅郁金香地毯上擺着柔軟的布藝沙發，空隙處一叢一叢點綴嬌豔欲滴的鮮花，設計感十足。内裡已有兩位穿統一制服的女孩子，見我後深鞠躬，随即拉來一排衣架，上面是不同品牌款式的網球服，下面是不同樣式的網球鞋。另一位則帶來了比胡立安那份看着更美味的蛋糕塔和奶茶。

其中一位女孩子笑眯眯地自我介紹：“楊小姐您好，我是您的專屬服務生Lina，這些都是根據您的尺碼挑選的當季新款球服，請您随意選取；打球中也可以随時過來沐浴更換其他球服。”

“這裡還能洗澡？”我，鄉巴佬の驚訝。

Lisa親切微笑：“是的，在您左手方向。我會一直在更衣室，如您有任何需要，歡迎随時回來或者在外面按鈴，我會立刻趕過去。”

“服務很貼心啊”我咋舌。

“您的舒适是我們的第一要務。”Lisa微笑回答。

另一位女孩子是Lily，詳細介紹蛋糕塔内所有甜點的名稱、配料和熱量，并提示任何一款覺得不錯都可以吩咐她再續。

我在她們的簇擁下花了半小時挑衣服。其實時間可以更久，但是我覺得真要所有樣式都試一遍那應該也沒時間打球了，所以速戰速決，蛋糕隻吃了兩塊，奶茶隻飲了半杯，依依不舍離開。

我出來的時候胡立安一臉驚訝：“挑的好快啊，是不是樣式不好看？我找她們去！”

我急忙阻止：“都好看，是我想快點打球。”

胡立安不解：“打球有什麼要緊，挑衣服一樣是運動，而且更快樂，你不要本末倒置。”

真是倒反天罡，我震驚于胡立安的腦回路：“來着就是要打球啊？換完衣服不打球那衣服不是白換了？？”

他躺在椅子上，很誇張地歎了口氣，語重心長教育我：“做我們這種有錢人，最重要是開心。球有沒有打上，演出有沒有看上都不要緊。窮人講機會成本，浪費了就不甘心，我們有什麼成本？随手可得的東西，今天不打就明天打，明天不幹就後天幹，資源永遠在那溫順地等着我們，有什麼可急的。”

“你呀，還是被上班害了，腦子都壞掉了。”最後他真心來了一句。

我大破防！說歸說，你怎麼還踩人啊！氣得我口吐芬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