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威有名的老中醫給她配的,市面上沒有,她時常伏案寫字,這藥膏對緩解肌肉酸痛效果很好,這瓶清新的玉蘭花味道适合年輕女孩。
她這個兒媳婦雖然家世不怎麼樣,好在品行好,性格好,孝敬長輩,又很乖,長得還漂亮,也上進…打住。
所以怎麼還跟男明星鬧出绯聞來了。
沈靜蘭拿着活血膏走出書房,迎面碰上她的貼身管家宋姨。
宋姨道:“夫人,大少爺來了。”
沈靜蘭詫異,她幾天前才給兒子打過電話,不是說端午節都沒時間回來在國外出差嗎?
沈靜蘭往餐廳去,宋姨在身邊隐晦提醒,“大少爺臉色不大好。”
這是傳話傭人說的。
沈靜蘭來到餐廳,恰好撞見挺拔落拓的兒子站在桌邊盛湯,白襯衫的袖子半卷,露出結實而線條流暢的一截小臂,把一碗盛好的湯放到兒媳的餐墊上。
這畫面是賞心悅目的。
飯桌上,沈靜蘭察覺到了兒子頗為冷淡的态度。
寡言少語,隻偶爾用公筷給身邊的兒媳夾菜,照顧體貼。
兒媳婦也乖巧,不挑食,坐在氣場強盛冷酷的男人身邊顯得越發溫軟嬌滴滴,莫名般配。
“什麼時候回來的?”沈靜蘭放下筷子道。
“剛下飛機,回家沒看到靜霧,聽說是來了您這。”
靜霧在一邊安靜喝湯,聽着母子兩聊天。
在孟家人面前,她向來端着溫柔賢淑又乖巧的假面具。
沈靜蘭看着眼前的兒子說話時沒放下勺子,她可從沒教過他這樣沒有規矩的禮儀,心裡不滿加深兩分。
“工作忙完了?”
“嗯,暫時不出國了。”
孟晏珩不動聲色垂眸,輕瞥了眼靜霧白皙的腳脖子上紅腫一片,放下勺子,沒胃口再吃了。
他拿起餐巾擦手,淡淡開口,“不過您倒是令我意外。”
沈靜蘭看着兒子慢條斯理擦完手放下餐巾,擡眸,一雙溫沉的眼睛看向她,暗藏着不動聲色的冷厲,一字一句道:“我的母親,兒童慈善基金會會長沈教授,什麼時候也當上惡婆婆了?”
沈靜蘭和靜霧頓時震驚得臉色都變了。
孟晏珩卻不知收斂,語氣帶着威壓和冷意,“我不在,您經常這樣對靜霧嗎?”
沈靜蘭清高自盛,端了一輩子從未受到過這般強勢冷酷的責問,尤其是在晚輩面前,頓時愠怒道:“你少跟我陰陽怪氣孟晏珩,我是你媽,教養去哪了?”
母子兩雖不是吵架,卻也是劍拔弩張的氛圍了。
在孟家,孟晏珩從來孝順有禮節,婆婆又端莊賢淑,作為孟家最母慈子孝的一對母子,今天這樣的場面之前從來沒有過。
坐在一邊的靜霧吓得不輕,緊張得手心都冒汗了,又怕一開口會火上澆油,隻好在桌子下悄悄拽了下孟晏珩的衣服。
孟晏珩感受到了,幾息後他冷靜下來,他不希望吓到靜霧,也不想她自責有壓力,于是能屈能伸的向母親道歉:“抱歉,我無意頂撞您。”
眼前的兒子雖然一身熨帖的馬甲襯衫,但滿身風塵仆仆,一臉疲倦,聽聲音似乎還感冒了,好多天沒見,沈靜蘭其實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不想難得見一面還吵架。
宋姨瞅準時機适時出來打圓場,話說得滴水不漏又漂亮:“大少爺您再喝碗湯吧,忙碌了那麼多天該多補補,夫人早上吃得也少,剛好,少夫人您陪着兩位多吃點,夫人還特意吩咐廚房炖了燕窩,等會兒給您端來,您太瘦了,也要多補補。”
這場母子紛争就這樣沒頭沒尾的暫時擱置了。
一直到這餐飯結束,沈靜蘭用餐巾擦過嘴後,才語氣溫和的又開口道:“靜霧,你那绯聞是不是該有個交代?”
沈靜蘭不是事事糊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性格。
聞言,靜霧像忽然被老師點到名字的乖學生,挺直背脊,坐姿端正,輕輕放下勺子。
這些年孟晏珩浸淫在外面聲色犬馬的商場中都沒傳出過任何花邊新聞,她這邊卻鬧出绯聞,作為孟家的兒媳婦,她是該向孟家交代。
靜霧緊張地和婆婆對視着,就在她準備開口時,搭在腿上因緊張輕微蜷縮着的右手上卻忽然覆上來一隻大手。
暗地裡,這隻手在桌下輕輕拍了拍她,說不清是安撫的意味還是禁止的意思。
而明面上,孟晏珩像是不懂禮數的插嘴打斷,轉頭看向她道:“吃好了?”
靜霧先悄悄看了眼婆婆,才輕輕點點頭。
孟晏珩擡眸看向站在不遠處随時準備出來滅火的管家宋姨,吩咐道:“宋姨,您先帶少夫人去客廳。”
到這會兒,沈靜蘭對兒子的怒火早就超過了對靜霧的不滿,所以在靜霧小心地看過來時,她淡淡道:“去吧。”
靜霧跟着宋姨離開了餐廳。
她心不在焉的到客廳沙發坐下,宋姨給她沏來一壺茶,還準備了茶點。
但她哪還吃得下。
垂眸,看到交疊放在膝蓋上的手背。
此時上面還殘留着強烈而清晰的觸感。
靜霧已經快記不得曾經被爸爸牽着的感覺了,剛才恍然詫異,原來成年男人的手掌那麼寬大,帶着些微重量壓下來時陌生,溫熱,骨感,有力。
那一秒本不該放松的時刻,她竟然莫名心安了下來。
不知道母子兩談了些什麼,沒多會兒孟晏珩從餐廳裡走了出來,靜霧坐在沙發上靜靜的看着他走來。
這人沒有任何表情時,一張臉優越而冷淡,一絲不苟的襯衫和馬甲包裹着修長挺拔的身體,巴拿馬星空石袖釘低奢貴氣。
筆直修長的雙腿惹眼,西褲中線挺括鋒利,幹淨利落,渾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強大氣場,冷若冰霜。
這樣看,他明明冷酷又淡漠,怎麼會像是會維護她的人。
靜霧第一次覺得,她好像看不懂孟晏珩這個人。
孟晏珩取來西裝外套,牽起靜霧起身告辭。
過了沒多久,孟晏珩又單獨返回,手裡拎着一隻禮物袋子。
“這是給您買的,靜霧挑的款式,”孟晏珩彎腰把禮物袋放在客廳茶幾上,然後注意到桌上擺着一個瓷質白皙的雕花觀音小瓷瓶。
是上一年靜霧回國,他讓秘書拍下一套明代官窯舊藏,一共十二件,十二色花草,然後以夫妻名義送給母親的。
母親生活精緻,應該是拿來裝舒筋活血的藥膏了,之前母親提過一嘴。
孟晏珩了然道:“是剛才準備給靜霧的?”
坐在餐廳裡的沈靜蘭不語,還在生氣,尤其是他剛才單獨跟她說的那些混賬話,真心是瘋了,等哪天真被戴綠帽子了,她看他臉面往哪擱。
竟然還當着靜霧的面下她臉面,現在道歉那也晚了。
這次她不會輕易原諒他們夫妻兩。
孟晏珩站起身,看了母親幾秒,單手插進西褲裡,“我也有責任,之前是我疏忽了。”
沈靜蘭眉間一跳,她知道自己兒子不是會随便開口說空話的人。
果然,下一句她就聽見孟晏珩說:“如果您還沒做好跟靜霧好好相處的心理準備沒關系,但從現在起,靜霧不會再單獨見您,這是我的意思。”
沈靜蘭:???
“抱歉,希望您能理解。”
沈靜蘭:……
“還有藥膏,”孟晏珩拿起來。
優雅從容了一輩子的沈靜蘭急道:“放下!”她不給了!
孟晏珩知道他媽用的東西好,像是沒聽見,把藥膏揣進兜裡,淡淡道:“我替靜霧謝謝您,靜霧不是難處的女孩,會原諒您的。”
沈靜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