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沈聽肆這麼說,江寒煙不免疑惑起來,眸光上挑,略顯責備。
“你是我的侍衛,這麼重要的場合難道不應該貼身保護我嗎?為什麼不去?消極怠工,我要扣你薪水的。”
沈聽肆安安靜靜的聽着,直到江寒煙說完,目光掃過她的臉。一聲低笑從喉間傳出。
“郡主姐姐冤枉啊,我也想貼身保護你的。可是國公大人給我安排了其他任務,我也沒辦法呀!”
......
果然,沈聽肆這段時間住在密室的原因我找到了。江寒煙環臂交叉随意的放在胸前,話落尾音上揚,“又是不能告訴我的?要給你時間的?”
“不啊!當然能告訴姐姐,其實是國公大人讓我暗中保護姐姐。”
江寒煙有些意外,他這次怎麼這麼痛快!平常不都是會再多繞好幾個圈子才說的麼,今天怎麼這麼反常?
本想問個明白,可在沈聽肆的催促下,她又不好多留。無奈,江寒煙隻好帶着她的好奇心匆匆離開。
回到房内,江寒煙還是一頭霧水。正當她猶豫衣裝時,房門外卻傳來一道她從未聽過的女聲。
推開房門,那女子眼角含淚,端然長跪與門外。
江寒煙沒在這裡見過她便試探着詢問,“請問,您是?”
聽江寒煙這般問自己,莫柔柔的淚水再也止不住地決堤而下。
“小姐,您不記得我了嗎?我是柔柔啊!從前在京城時,我一直留在您身邊的啊。”
女孩這一番話,讓江寒煙犯了難,她開始仔細回憶起這段時間來發生的種種,開始搭建時間線。
她是原主死在亂葬崗之後穿進來的,從她的話來看,應該是在原主被送進七星司之前的故事。可回國公府的這段時間裡,江寒煙從來沒有聽旁人說起過關于這位柔柔姑娘的事。
估計是個不怎麼起眼的角色吧,不過她竟然叫自己大小姐,想來應該也是個忠心的主,江寒煙一邊這樣想着,便先急忙把人扶了起來。
見華服置于一旁,江寒煙頓放下心來,不是從哪偷偷跑回來的就行,“柔柔姐,别哭!咱們先進屋再說。”
江寒煙本想拉着莫柔柔一同坐在床榻上,奈何莫柔柔是個直性子,江寒煙拗不過她。再三推阻下,也隻得作罷。
“柔柔姐,我日日想着你都來不及呢,又怎麼會不記得你呢!幼時我被留在京城舉目無親,若不是有你,我又怎會活到現在。隻是那時我還小,又過了這麼些年,有些不記事罷了!”
江寒煙不動聲色的觀察着莫柔柔的表情,她在賭,從莫柔柔剛才說的話來看,答案無非也就這幾句。江寒煙在賭,她也有信心。
“不知,柔柔姐是否願意同我暢所欲言呢?”
莫柔柔這才止了泣聲,斷斷續續的說了起來,“那婢子便從頭開始講起,元康七年時,京城爆發了一場春疫。那時個個人心惶惶,得上了幾乎就是必死無疑。婢子的雙親也是因此離世。”
......
莫柔柔說着情緒忽地變得激動,又跪了下去。這一跪,不似方才那般端莊,情緒也變得比江寒煙初見她時更為真切。
見她如此,江寒煙也沒再攔。隻是靜靜的睨了一眼,安坐在上位。看着她跪在自己的腳邊,沒有說話。
“幸得大夫人仁善,她命人将我父母安葬,把我帶回府中安置。雖說是侍女,卻把婢子當做了半個女兒一般。大夫人的恩情,婢子這輩子感激不盡......”
随着開宴鐘聲的響起,江寒煙像是終于抓到救命稻草了一般,連忙出聲打斷。這還真是暢所欲言了,有用的信息愣是沒聽到半分。
現如今江寒煙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她是回來報恩的。不過,原身被送去七星司後她又去了哪,是否有其他目的,江寒煙還需要時間考察。
“柔柔姐,先替我更衣吧。餘下的話,咱們還有的是時間慢慢聊。”
——
各路官員齊聚國公府議事廳,京都官員主座,南疆官員次座,庭院裡也有零星幾個座位。
江鶴眠與沈令儀分坐在主位上,與京城官員們敬酒緻謝。
......
“恭喜江國公,賀喜沈夫人。如今這棋局今時不同往日,不知二位是否有早日回到京都的打算呢?”
“江國公,從前你我二人在京城那可是無話不談啊!您離京後啊,在下是日思夜想,夜不能寐啊。今日終于是有機會能再見到您了!”
杯中酒接二連三的下肚,再循環斟滿。看着他們一個個谄媚的嘴臉,江鶴眠隻覺着心煩。想當初他剛剛踏上仕途,那時的他兩袖清風,一身孤傲。
如今,卻成了這般模樣......
沈令儀看出江鶴眠的不對勁,冷哼一聲,執杯起身。原本熱鬧的氛圍也瞬間變得安靜,“十分感謝各位大人賞光莅臨南疆。今日邀諸位前來,我們的事是次要的。主要還是為了慶祝愛女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