樟木箱開啟的瞬間，陳年的紙頁氣味混着防蛀藥丸的苦澀湧了出來。

吳玉芳的指尖在泛黃的教案本上遊移，最終停在一本深藍色布面點名冊上——1998級六年級三班的燙金字已經氧化發黑。

台燈突然閃爍了兩下，将封皮右下角的标簽照得格外清晰：三個閃電組成的三角形，和配電箱裡那個黑色模塊上的烙印一模一樣。

林夏的呼吸頓時凝滞了，她看見自己的影子投在牆面上，與陳志明高大的陰影交疊，像極了小樹畫裡手拉手的火柴人。

“向陽小學的檔案室在2003年失過火。”吳玉芳的聲音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但這份點名冊，老李偷偷帶回來了。”

發脆的紙頁在老太太手中沙沙作響。當翻到第17頁時，三人的目光同時釘在某個名字上——林玥，右側空白處畫着一個暗紅色的星号，墨迹暈染進紙張纖維裡，像幹涸的血迹。

“這不是普通記号。”陳志明突然打手語，林夏機械地翻譯着，“化工廠實驗室也用這種星号标記……特殊樣本。”

窗外的雨聲中混進了某種高頻電流聲。吳玉芳蒼老的手指撫過名冊邊緣，那裡有半頁被整齊裁掉的痕迹。殘存的紙角上，鋼筆字寫着“認知增強實驗二期”，落款日期是1998年9月1日——開學第一天。

“當時教育局搞了個‘天才培養計劃’”老太太的指甲無意識地摳着星号，“被标星的孩子每周要去實驗樓上課.

林夏突然奪過點名冊對準燈光。在強光照射下，紙張透出密密麻麻的水印——全都是三個閃電的标志，排列成蜂巢般的網格。最駭人的是林玥名字下方，竟隐約浮現出一行褪色的鋼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