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一聲雨點打在芭蕉葉上,也像是打進了沈年心裡的那一譚水,一圈一圈泛起漣漪。
她的眼眸亮亮的看着林聞溪,上面胧着一層柔光,臉一寸寸往他面前湊。
沈年每回要親他的時候就這般看着他,林聞溪放下手中的帕子眼神向外瞥了眼,抓着沈年的前襟往前一扯,将兩人的臉藏在塌邊的紗簾後面,呼吸近在咫尺他本能的閉上了眼。
沈年懵了下不由的壓低聲音,悄悄道:“還有人在,你拽我做什麼?”
林聞溪的臉羞紅成一團,以為沈年又在故意釣着他捉弄,惱羞用額頭磕了一下她的肩,“三娘不是要......”
“不是。”
聽到沈年的話,林聞溪下意識擡手要将沈年推出去,臉上的紅暈變成了自覺丢臉的局促。
沈年握住他慌亂的手,将人抱在懷中,林聞溪抵在她肩上将手掙開探進薄衫中拉扯,露出她的鎖骨低下頭咬了一口。
他并沒有使什麼力,咬完還安撫似的輕輕舔了下。
“你屬小狗的,動不動就咬人。”
林聞溪擡起頭,“誰叫三娘總愛耍這些招數戲弄我。”
“誰要耍你了,我剛才隻是想跟你說句話。”
“說什麼?”
沈年被他的眼神盯着,一時嘴巴像黏住了結結巴巴說道:“我......我是喜歡你。”
沈年原以為林聞溪會貼上來熱烈的與她纏吻,但他定着不動眼睛往地下瞟,喉結滾動分外純情的回道:“我也喜歡三娘。”
沈年輕輕笑了聲,“你的反應每次都讓我猜不中。”
“三娘想要我有什麼反應,我......我可以做。”
沈年搖頭摸着他的臉真摯的在他唇上親了下,“沒關系,你是你自己就很好,不必刻意迎合我。”
外面的雨聲變得急驟,拍打着院子裡的草木門窗潇潇作響,風聲穿過竹葉從窗縫中帶進來冰涼的水氣,先前他最怕這樣的天氣,每到這樣的夜晚他總要一個人蜷縮成一團,腿上的痛發作膝蓋裡面像是灌着水,他形容不準确那種感覺就像是拿着鈍刀子割肉一般,折磨着人整夜不能合眼。
然而今夜,他生平頭一回從别人的嘴裡聽到喜歡二字,林聞溪鼻子一酸,躲在沈年懷中小聲啜泣,在她懷中被溫暖的體溫圍攏,那些風雨全數被擋在外面,再也不會擾他安甯了。
“怎麼哭了?”
林聞溪仰起頭,他的眼睫上沾着濕潤的淚珠,湊上來虔誠的吻了下她,他本要松開說話沈年忍不住追上去含着他的嘴巴深吻。
林聞溪被沈年壓着,後腰靠着床沿才算是支撐住上身,沈年前幾回總是一貫溫柔,這回分外強勢讓他幾次忍不住哼出一點聲,林聞溪怕被外面聽到用手指點了點沈年的背。
沈年将他松開,見林聞溪被他壓得上身半向下傾倒,将人扶起來在背上揉了下,“抱歉。”
林聞溪捂臉一笑,“三娘剛才還像要把我拆吃入腹,一轉頭怎麼又這般斯文客氣起來了。”
“下雨了。”沈年看着林聞溪的嘴巴紅紅,被他這麼一說也覺得不好意思,生硬的轉過話題,“看這雨勢下到明早去了,我去幫你把炭盆搬來暖一暖腿。”
林聞溪伸手幫沈年身上被他揉皺的前襟理好,眼意笑笑的點了下頭。
沈年出去穿上外衣将炭盆搬來,又把窗縫都堵的嚴實,将林聞溪披上件厚袍子扶着他下榻坐在躺椅上,“你烤一烤,呆會我扶着你走幾步,久卧血液不流通也要适當走走。”
沈年說着聞到外間飄進來的一絲香味,“今日這是吃什麼這麼香。”
“我瞧三娘這幾天跟着我吃那些清淡寡味的都吃膩了吧,昨天夜裡一直說夢話,就備了暖鍋子來,正巧今日落雨呢,還有白石釀的青梅酒微酸回甘,三娘嘗嘗。”
沈年心虛的摸了摸臉,其實她偶爾回來會偷偷先去酒館子裡點幾個小菜,回來再陪着林聞溪假吃幾口。
幸虧今日見要下雨沒去,不然就白費林聞溪替她花心思了。
沈年替他揉着腿:“那你吃什麼?”
“還是那些藥膳,我已經吃過了,三娘去吧。”
沈年點頭出去坐下,鍋裡咕噜咕噜冒着熱氣,聽着外面的雨聲,格外的舒心。
“三娘怎又将這紙拿回來了,不是說要給宋大人瞧嘛。”
林聞溪坐着無聊,拿起沈年的圖紙看了看向外問了句。
“母親今日跟我說了些事,這紙暫且還不能拿出來。”
“對了,母親下午派人送了幾件瓷瓶字畫過來,讓三娘挑一件給宋大人當做謝禮呢。”
“是嗎?”沈年想起今日與沈修撰分别時她站在原地不動,她也不知道那時候自己為何那樣做,隻是固執的想要沈修撰擡起頭來再看看她,或許是因為在沈修撰摸她頭的那一瞬,她真的将沈修撰當做了自己的母親,想她再來看看自己。
“三娘走什麼神呢?”林聞溪探出頭來問沈年。
沈年晃了晃頭抽回思緒,“你剛才說什麼來着?”
“我說那字畫我都叫人擺到書閣去了,三娘一會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