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白讓母親為我費心了,我已有了别的主意,不必送宋大人什麼字畫。”
林聞溪哦了一聲,又翻到下面的那張,上面畫的像張椅子,好奇問了問沈年這又是做什麼用的。
“那是給你坐的,在榻上躺久了偶爾叫他們推你到院中曬曬日頭。”沈年嘴裡咬了一塊蝦肉嘟囔道。
林聞溪摸着那些線條不再說話了,他要給沈年送的木刻與這個比起來相形見绌,像個拿給小孩子的玩偶,他琢磨着怎樣再添一點心思進去才顯得鄭重。
沈年身上沾了味道出了屋去沐浴,林聞溪趁着工夫叫人喚人将他的木刻取出來拿筆在上面染墨,貓身有了顔色似乎更要栩栩如生,他這才算滿意一些。
“等久了吧。”沈年在發尾系着根紅色發帶,進來時被風吹得飄起,林聞溪看着晃了晃神。
沈年扶着他緩緩站起來時,林聞溪滿腦子都想着她是用什麼花汁沐浴的身上好香,讓他總想着湊近。
林聞溪走了幾步,到了屋門前停下,沈年問他是不是走不動。
林聞溪聽着外面的雨聲,“三娘,我想和你一同賞賞雨。”
“可你的腿......”
“烤了許久的火,現在一點都不難受,我一直都想要看看。”
沈年讓林聞溪先扶着桌角,将右邊的窗戶敞開,雨一瞬間撲進來,在沈年額頭上沾了幾滴。
沈年擡手擦了擦,身後的林聞溪自己沿着桌邊走過來将臉搭在她肩上。
沈年偏頭問了問他:“冷不冷。”
“有三娘在,不冷。”林聞溪不怎麼能站得穩,他半坐在桌邊上身完全貼着沈年的後背,看着窗外的驟雨。
沈年伸手掩着他的膝蓋,安靜與他一起聽雨。
小池塘裡被雨點打起數不清的小氣泡,屋檐下躲雨的一對新燕叽叽喳喳為對方理着濕掉的尾羽,門口留着一隻黃油油的傘......
林聞溪貼着沈年的頸聽她說話,“對了,清茸他托我謝你呢。”
他幽幽在沈年肩上道:“三娘這個時候還能想起别人呢。”
“隻是忽然想起來——”沈年說到一半被林聞溪拽着轉過來勾着脖子吻。
沈年淺嘗辄止,推開林聞溪後退一步道:“天要黑了,再這麼親我要......克制不住,今夜沒法睡了。”
林聞溪牽着她的手,“為何要克制?”
“你的病才養幾天。”
“三娘帶我去榻上,我會用别的法子。”
林聞溪拉着沈年的手從他膝蓋上移,想要帶她摸到何處不言而喻。
沈年發覺這人純情的時候是真純情,大膽的時候也真大膽,被他弄的臉上發燙:“莫要胡鬧,等你病好了,不在這一時半會。”
林聞溪不依不饒,倚在她身前眨巴着眼道:“求你了。”
他如此這般央求隻是想趁着今日天陰,沈年在榻上看不清楚他胸前的那道疤而已。
沈年哪裡能抗的住這男人這樣,腦子一熱答應。
林聞溪将衣裳穿好後才叫沈年下榻點燈,沈年拿來帕子讓林聞溪淨手,他從前明明十分青澀不知道從哪學會了這些。
林聞溪聽沈年說這些覺得是對他的誇獎,從後面靠上來意猶未盡舔了下她的耳邊,“還不都是跟三娘學的,下次就讓我試試這樣吧如何?”
沈年伸手捂住他的嘴,“我哪教過你這些東西,以後再也不着你的道了。”
林聞溪攬着她哼了一聲睡下,沈年戳了他一下道:“我還有個好消息沒跟你說呢。”
“什麼?”
“過兩日我也許要被賜官了。”
林聞溪聞言歡喜恭賀:“三娘有這樣的技藝,能入朝做官是早晚的事。”
“清茸在我們院裡住的不踏實,你往後随便指點事情給他做,養養花澆澆水什麼的,讓他好生待着。”
“是。”林聞溪和聲應着。
二人夜話,沈年又絮絮叨叨講了許多,把今日沈修撰與她講的又講給林聞溪聽,讓他往後防着點院中的守衛,講着講着也不知道是哪個先睡着,屋中靜了下來,隻聽得見潇潇的雨聲。
林聞溪的腿今夜也沒發作一夜無夢,早起雨還未歇沈年不用去上值,起來說要去官屬拜見宋昭佛。
昨夜聽沈年說了來龍去脈,林聞溪不免的要問一問沈年想了要拿什麼東西送他。
“還記得那個男扮女裝在野廟中被殺掉的劉知夷嗎?那案子的兇手至今還沒有查到,”沈年抱了一壺酒在懷中回首向林聞溪道,“我這就去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