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年捧在手中低頭驚喜的看向林聞溪,“送給我的?”
“嗯,小玩意不值什麼錢,三娘還喜歡嗎?”
沈年撲倒在林聞溪身上用力點頭,“是那隻貓,你不是不喜歡它,怎麼能刻的一模一樣。”
林聞溪心中石頭落地撫着沈年的頭,“那昨夜的事三娘不要氣我了,我不喜歡一個人睡。”
“你想掌家管起這後院來這沒什麼,大可和我說,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的。”
林聞溪自認在沈年面前并不坦誠,沈父過些年終究也是要回來的,他自得趁着這些年将後宅掌在自己手中,畢竟沈父可是對他動了殺念的,來日這怨他早晚也要尋他算一算。
他也不能真指着沈年輕飄飄一句話過日子,總要抓點實在的東西在手中才能安心。
這些盤算他自是不會向沈年吐露半字的,他心底那些潮濕陰暗的溝壑是見不得光的。
林聞溪又向沈年撒了個謊:“如今院中裡裡外外的人多了,三娘在外辛苦,我也隻是想盡正君的本分為三娘理好後院。”
見沈年信了他的話,林聞溪繼續答應道:“日後我聽三娘的話,暫且不管了就是。”
林聞溪送的生辰禮着實是送到了沈年心坎上,沈年抱在懷裡不撒手,臨出門時還親了一口擺在枕頭旁。
“真是……”林聞溪見沈年隻顧着親那貓,反倒冷落他在一邊,撇了嘴怨念道。
沈年聞聲過去與他貼了貼臉,咧嘴笑着哄他道:“今晚等我回來帶你出去放河燈。”
傍晚沈年回來接了林聞溪,林聞溪在屋中憋悶了這些時日,趴在馬車窗前吹着晚風,遠遠的瞧見河上的那長石橋。
河岸邊三三兩兩站着人,放眼看去都是年輕娘子和郎君,一手中捧着河燈,一手在紅布條上寫字,河面上月光波光粼粼,星星點點的飄着盞盞小燈。
馬車停在街邊,沈年攬着林聞溪的腰下來。
“先過去那看看,你喜歡什麼樣子的。”沈年指着前面賣河燈的幾個小攤牽上林聞溪的手帶着他往前走。
林聞溪低頭看看沈年的手指在他手背上摩挲,绯紅着臉腳步頓了頓。
沈年扯了扯林聞溪身上的披風,“怎麼了?”
他腼腆笑笑:“沒……沒什麼,外面真熱鬧。”
沈年捧起一盞粉色的荷花燈給林聞溪看,微亮的燈燭照在她的臉上分外好看。
“這盞如何,喜歡嗎?”
“好看。”林聞溪說着也彎腰拾起另一盞燈面上畫着一對雙魚正戲水。
沈年給攤販付了銀兩,帶林聞溪到河岸邊蹲下,将河燈放在水面上學着他的模樣,雙手捧在面前祈願。
沈年睜開眼見林聞溪還閉着眼,直到河燈已經順着河水飄出去老遠他才将眼張開。
“你許這麼長的願菩薩能記得住嘛。”
林聞溪望着河面上的燈,見無人往這邊看偷偷窩在沈年肩上,“爹爹沒銀子給我買這麼漂亮的燈,我以前隻能在角落羨慕别的小孩子放,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要把以前記在心裡的願望都說一遍才行。”
“我不知道......”沈年轉頭在林聞溪額頭上親了親。
林聞溪張望着四周紅着臉直起身子,看見對面岸邊的男子正直直的看着他和沈年,又驚又羞地躲到沈年後背:“三娘怎麼也不說一聲,叫人看了個正着。”
沈年擡起頭往對岸一看正是那日她撞到那男子,他彎腰下去往河裡放下一盞白色的紙燈後準備轉身走。
沈年起身拉着林聞溪把他送回馬車,穿過石橋去到對岸去尋那男子的蹤迹已不見了人,她到岸邊盯着他放的那盞燈,上面不寫着字,也未畫什麼圖。
且她總覺的以前在哪裡見過這人似的,但又憶不起來,一頭霧水回去同林聞溪說起這事。
“我剛隻瞧了那男子一眼,臉倒是沒看清楚,隻覺他身量紮眼,比平常男子要高出半個頭呢。”
林聞溪這一句話點醒了沈年,有這樣身形的人她還見過一個,便是劉知夷。
以兩人的年紀來倒像是一對父子。
沈年回想着兩人的臉,還有河面上的那盞燈,若他真是劉知夷所生,那他的母親會是……霁王。
劉知夷若與霁王有過孩子,那他先前口氣那般狂傲也能說的通了。
隻是這男子那日雨中故意來接近是何用意,還有今日在岸邊遇見應也不是什麼巧合。
還有他那日還找借口讓她跟他回家,今日怎麼又躲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