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人有雲,笨鳥先飛。且不論我是不是笨,但我肯定要做那隻先飛的鳥。绯真原先的體質不好,那我就發奮鍛煉這具身體直到防彈防炮為止。
這,是我在就讀真央一個星期之後的宣言。
很顯然,我的這個宣言嚴重侵犯了朽木白哉對绯真的愛護之情。某個陰雨綿綿的下午,當我渾身是傷,滿臉泥濘
地回到朽木宅後,朽木白哉的臉白了一圈又一圈。如果裝上兩顆獠牙再配一副紅色的隐形眼鏡,那他就可以改頭換面做一回朽木該隐了。
“绯真……你……”憋了很久,他老人家終于想起來開口了。不過和以前一樣,在報完大名之後他就徹底無語了。
沖一把澡,将髒兮兮的衣服換下,每當熱水接觸到傷口的時候,我都會不自覺地顫一下眉頭。所以當我從浴室裡走出去的時候,眉頭已經升華為了自動抽蓄。不過,出來混他總是要還的。那些今天把我當沙袋一樣打的人,以後肯定會被我像螞蟻一樣踩。
用幹毛巾擦了擦濕漉漉的頭發,卻瞥見一邊站着一個老頭。互望幾秒之後,我伸手接過他遞來的藥粉随意往臉上抹了抹。興許是上次被我那句相公吓到的原因,管家已經一個星期沒敢跟在我後面夫人夫人的叫喚了。
“绯真……”老人頓了頓,在眨眼三下之後才繼續道,“夫人,少爺讓你洗完澡後去後院找他。”
把藥瓶揣進口袋裡我起身蹦了幾蹦。“後院那麼大,我怎麼知道他在哪裡。”
“湖邊的亭子。”
嘿,這新鮮。冰山難道不應該是呆在湖裡的麼?感情朽木白哉他還是個兩栖類的冰山。
踩着木屐穿過朽木宅的後廊,再踏進那小片櫻花林。春風過境,粉紅色的花瓣沒有在枝頭多做留戀便飛揚在了空中。不知是不是因為剛洗完澡的原因,我總覺得這風有點潮濕。我不喜歡粉色,所以相對應的對櫻花也沒多大興趣。可是切身在櫻花林裡走一走,感覺又有點不同。
順着櫻花林的盡頭看去,臨水亭裡,一個男子正靠着亭柱眺望遠方,他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黑發披落肩頭,可惜離得太遠我看不清朽木白哉的表情。他在等他的妻子,等他那個驟然間消失的妻子。
一陣狂風亂舞激起一場櫻花雨。
從我這個角度看去,此刻的朽木白哉正被櫻花所纏繞。飛揚、狂舞,随後墜落。如同他和绯真之間的愛情。隻是由于我的出現,他們的愛情提前落下帷幕。換來的是無盡地思念和困惑。
我本是不想走到臨水亭那裡的。畢竟他讓我去我就去,那不是太沒有面子了?可就在我準備掉頭離開的時候,朽木白哉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捂着快要顫抖成性的眉頭,踩着硬邦邦的木屐,我提步向臨水亭走去。
“有話快說,我業務繁忙。”
冰冷的手指拂過我的臉頰,停留在臉頰的擦傷處。朽木白哉似乎屏息了一會兒,随後才緩緩拂去我胡亂抹在臉上的藥粉。
我依舊顫抖着的眉頭告訴我,我和朽木白哉之間不應該出現如此和諧的氣氛。
“你的眉頭怎麼了。”
“受不住您老貴族的光芒,所以失控了。”
……
“為什麼會弄得那麼髒?”
“因為你老婆長得比較像沙袋,所以被毆了。”
……
暖暖的春風變得有些微涼,朽木白哉似乎忘了自己要問得下一個問題是什麼。伸手理了理我還沒有幹透的頭發,黑眸裡有股說不出的複雜感。忽然想到了什麼,他彎下腰,腦袋慢慢向我這裡挪來。
眼看那嘴唇離我越來越近,我隻得往後退了一步,接着伸長手臂道,“慢——”
這皮囊是他老婆的沒錯,所以他要摸臉摸腦袋的,我就當大發慈悲了。但是要把嘴巴貼上來那就如同期盼日番谷的身材變得和劍八一樣,天方夜譚。
“進屋去吧。”他失望地垂下了手臂。眉頭微蹙,朽木白哉轉身離開了臨水亭。
瞅着他的背影,我仰天感歎。
老天爺,起碼讓朽木白哉在夢裡會一會他那美好的妻子吧。當然,老天爺你也要注意一點,那就是大白夢裡的绯真千萬不要是被我附身的。不然就連我都會因為同情朽木白哉而淚流滿面。
***
翌日,
真央劍道場。
“喝——!”
如此威風凜凜的聲音是出自我口沒錯。但是我不明白,為什麼倒地的人也是我。
完全在劍道老師的預料之中,他很是淡定地在紙上記錄了成績,然後讓下一組同學進行對戰練習。當我郁悶地拿着木刀從老師身邊走過的時候,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沖我微笑道,“不錯啊,朽木绯真。這幾天木刀已經不會飛出去了,還要多加練習哦。”
我不知道他是誇我還是在損我。不過介于他的微笑很燦爛,所以我也笑得很燦爛,“老師你放心,我會擺脫做沙袋的命運的。”
拿着毛巾走出劍道場,卻被身後的男生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