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木同學。”
身體沒動,腦袋往後一轉。原來是六九少年。“怎麼了?”
“今天還要繼續白打和斬擊的練習麼?”
“當然。”
他猶豫地看了一眼我臉上的傷痕,“真的要繼續?”
我一個激動,猛點頭,卻忘了我腦袋現在轉得角度不适合做這種運動。于是點完頭之後,我鬼叫。鬼叫完之後,周圍人向我抛來極其詫異的目光。神情嚴肅地清清嗓子,我邁步離開了劍道場。
上蒼給了我們聲帶,就是用來吼的。
就如同上蒼讓我來到屍魂界,就是用來摧殘的。
*
這個下午,因為修兵被老師召喚去的關系,我隻能自己留在真央花園裡練習。沒有練習對象,我手握木刀使勁對着大樹砍,直到雙手拿不住刀柄為止。
一屁股坐到地上。擡手,用袖管抹去額頭上的汗水。
呆愣間,瀑布般的黑發赫然出現在我的眼前。我使勁揉了揉雙眼,在确定不是自己眼花之後擡首向上看去。
碧眼内有止不住的笑意,玉唇彎起欠扁的弧度。美男抱肘倒挂在樹上,視線與我相對之後,他輕輕一躍。腳背為圓心,一百八十度的轉圈後穩穩着地。和上次一樣,他先理了理自己被風吹亂的頭發再微笑和我打招呼。
“好久不見啊,朽木夫人。”
“……喂,你這個人……”
右手握拳擊于左手掌心,美男作恍然大悟狀湊近我的耳畔,語調比那張臉還要欠扁,“我想起來你不喜歡别人叫你朽木夫人了。”腦袋向後挪了挪,他的鼻尖和我的臉頰相差不到五厘米的距離。笑眸愈彎,他道,“那你起碼得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于是我發現事實的真相是,報出我的名字和叫我朽木夫人比起來,也沒好多少。
“绯真。”
“绯真?”玉指拂過下巴,美男擡眉做冥想狀。想了一會兒之後他挑眉,“人很普通,名字也很普通。實在猜不透白哉為什麼會娶你。”
伸出食指,指尖抵住美男的鼻球。我将他的臉往後推去。“我再說一次,他娶得人不是我。”
“真的?”
我露出異常的肯定的眼神道,“真的!如果我撒謊我就跟他姓!”
“那麼嚴肅?”碧眼輕眨,美男莞爾一笑如沐春風。他柔聲道,“可你還是騙了我,因為你已經跟他姓了。”
寒風吹過,我抱着木劍蹲到了樹下。罪魁禍首蹲在一邊,他單手支着下巴一臉燦爛笑地看着我。正因為這樣的距離,我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香味。不似花香,而我也肯定屍魂界不會有香水這種東西。所以我大緻判斷這是他的體香。
“氣夠了沒有?”
瞥了他一眼。“我研究螞蟻洞而已。”
“替我把這封信交給白哉,绯真。”說着,他将一個白色信封交到了我的手中,“告訴他一定要看。”
“你為什麼不讓别人轉交?我好端端的幹嘛無償做信鴿啊。”
“别人轉交是可以,但是白哉一定不會拆開看。既然他為你打破了那麼多的規矩,所以讓你交信最好不過了。”他強硬将信封塞進了我的手裡,“剛才看你胡亂砍樹的樣子,真是又沒風度又沒氣質。作為信鴿的酬勞,我免費做你七天的導師好了。”
啧啧,這個交換條件不錯。我扯過信封瞅了瞅,在背面發現一個字——靛。
“靛?”
“啊,忘了說了。”他起身,長發因為風吹而亂舞。碧眸在夕陽的照射下顯得格外靓麗。“我的名字叫靛。藍色和紫色混合而成的顔色——靛。”
從他說話的語氣和對自己名字的解釋看來,美男是很喜歡自己的名字的。我捏着信封站起身,學着朽木白哉的冰山臉對他說,“真是個奇怪到超乎死神想象的名字。”
***
朽木白哉面無表情地接過我給的信封,然後面無表情地拆開信封,再面無表情地閱讀了一番。可是最後的冰山卻是皺眉将信紙扔在了桌子上。
我好奇地湊過去看了看,卻見一排詭異的小字體書寫着:
喲,我的白哉徒兒,快來捉拿你師父吧。
當然,最詭異的還是位于這句話下面的,用碩大字體寫着的——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