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中的雜志整理完畢,靛站起了身。長長的黑發在風中亂舞,唇邊綻放的微笑令人如沐春風。他低頭,“嗯,我帶你去見見我的老朋友們。”
啧啧,感情是要見浦原喜助和四楓院夜一麼?
繁華的都市内,人煙稀少的空地處。一幢與現代化發展趨勢完全不相吻合地日本舊式建築屹立在那兒。一塊髒了點土了點的匾額上寫着四個字——浦原商店。
我很懷疑。為什麼夜一在住過瀞靈庭那麼大的宅院之後,還可以在這裡住得如此清貧樂道。
靛擡手敲了敲門。片刻後,移門便被人從裡面拉開了。
白綠相間的帽子,下巴處未剃幹淨的胡渣,手執折扇腳踏木屐。當浦原喜助出現我的眼前的時候,我忽然無語凝噎。浦原揮手打開折扇,“喲,稀客。”
視線從靛的身上轉移到我臉上。浦原接下去說得一句話讓我和靛同時石化。
“呀類,這個女孩就是你選得容器麼?”
靛的臉色忽然鐵青,笑容也凝固了。世界上果然有一物降一物之說啊,瞧豐臣靛這個孩子把朽木白哉給氣的,再看浦原喜助這孩子把豐臣靛給囧的。
我側目看着靛,動了動嘴唇,“容器?”
“呀類,呀類。你還是那麼愛開玩笑是吧,喜助。”靛一邊努力維持着自己的笑容,一邊向浦原抛去意味不明的目光。“绯真初來乍到現世,這玩笑可不要開過頭了。”
折扇輕搖了幾下,浦原咧齒笑了笑,“剛才的确是在開玩笑,你們還是快進屋來吧。”
我說,其實你們兩個是聯合起來欺騙我是吧?無端端的,浦原喜助怎麼會說出容器那麼一個驚悚的詞語?不,容器是不驚悚的,驚悚的是他說我是容器。
内外如出一轍的破舊。
我唬着臉坐到了客廳的矮桌旁。靛坐在我的身邊,雖然微笑依舊,可是碧眸卻一直沒有與我對視。每次我刻意撞上他的視線,他都能巧妙地避開。
所以我就更确定浦原喜助剛才在大門口說得話是事實。
“绯真,嘗嘗現世的糕點。”靛将桌上的甜點推到了我的眼前,“難得來一次現世,不吃點屍魂界沒有的東西就等于吃虧了。”
拿過一顆棉花糖塞進嘴裡,我繼續側目看着他。
茶杯近唇,靛輕抿了一口茶水。“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绯真。”碧眸最終還是對上了我視線,溫柔似水。“我會不會做有害于你的事,難道你心裡沒譜麼?”
嘩啦——
客廳的大門被人拉開了。
浦原喜助,連同一隻黑色的貓一起踱步走了進來。
“好久不見,夜一。”靛轉頭對着黑貓颔首。
“别來無恙啊,靛。”話音剛落,黑影從眼前閃過,黑貓端坐在了我的眼前。夜一在打量了我一番之後繼續開口道,“她就是白哉小弟的妻子麼?”
與豐臣交換了一下眼色,我們異口同聲,“不是。”
……
喝茶聊天間,豐臣靛忽然想起自己給老朋友帶了禮物,于是春光滿面的将那些雜志攤在了桌子上,并解釋說明道,“不看這些雜志,妄在屍魂界呆過。”
我抱腿縮到了最角落裡。可是夜一那雙金色的眼眸還是再度審視了我一遍,随後詢問,“那些長老們的身體還健康麼?”
“暫時應該還死不掉的。”我如實回答。
*
吃過午飯後,靛懶懶地伸了一個懶腰。他轉首看着窗外大好的天氣,若有所思。浦原打開折扇輕扇了幾下道,“怎麼,要帶朽木绯真去拜訪他們麼?”
“嗯,的确有這個想法。我想绯真和那丫頭應該會很合得來的。”
言畢,他們二人同時看向我。
容器倆字再度從我腦海中閃現。嘴角一抽,我看着眼前那兩個詭異的男人。他們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天書,為什麼我一句都聽不懂?“我說,你要帶我去拜訪誰?我警告你要是敢胡來我會翻臉的啊。”
碧藍的眼眸微微眯起,靛伸手拍了拍我的頭頂。“我明白,我可不想在女協雜志上被光榮提名。隻是想帶你去看看另一批老朋友。”
于是我被吓到了。
隻因為他用的那個量詞,一“批”老朋友啊。你以為你是老朋友批發市場白手起家的啊!
現世的氣溫比起屍魂界稍稍暖和一點,就這點而言我和靛同樣喜歡現世更多一點。
最初的時候他是牽着我的手遊走在馬路邊緣的,可是幾經我掙脫後,我們以僅僅小指相勾作為最後的協商結果。
馬路對面的紅燈閃爍了幾下,随後轉為了綠色。我們混在人群中一起過馬路,介于沒有穿義骸的緣故,免不了這裡被撞一下那裡被撞一下。撞得人覺得莫名其妙,我這個被撞的人更覺得不可理喻。
“喂,我們為什麼不穿義骸啊。”
“因為不穿義骸的話,滿大街就隻有我一個人可以看到你。”
這算什麼破爛理由,我橫了他一眼,卻收到了他的笑臉作為回應。
就在我看到那“批”老朋友之後,忽然覺得靛的量詞用得實在是妙極了。一個金色平劉海的男人在看到豐臣後露出了兩排整齊的白牙。他揮手道,“喲,精神不錯嘛,靛。”
“你也一樣啊,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