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微皺,他疑惑地眨了眨眼。
伸手抹去臉頰的淚水,我轉眸看着身邊的火堆忽然覺得自己真的有點大腦短路。既然已經回到百年前,那豐臣靛當然沒死。
深吸一口氣,我扁嘴看向站在洞口的男人。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穿死霸裝的樣子。在黑色的反襯下,他的皮膚看起來更加白皙。剛到肩膀的黑發在風中輕揚,依然是勾起唇角的微笑,可是不似百年後那般妖媚。雖說是笑臉,卻透着一股難以接近的氣息。
他看了一眼我身上的死霸裝,接着徑直走到火堆的另一邊席地而坐。“若是沒什麼事就及早回瀞靈庭去吧,天色很晚了。”
“你呢?”
眉梢輕擡,藍眸隻往我身上掃了一眼。他拿過身旁的樹枝扔進火堆裡,接着才淡淡地回應道,“不用管我。”
你呆哪裡我管不着,那我呆在這裡也不需要你管吧。我橫了他一眼,可是他隻是定神看着身前的火堆,絲毫沒有理會我的存在。
眉頭連顫三次,我隻得勸告自己道:算了,人家死過一次,我忍。
“那我先走了。”
“嗯。”隻是輕描淡寫的回答,碧眸始終沒有再看我一眼。
從那個山洞返回的瀞靈庭的路我已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步,特别是夜行。可是也唯有今天這一次讓我感覺特别不爽。他不在的時候,我一直當做他正在陪我走夜路,可是如今他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卻不能相伴而行。
我說,你不發揚紳士主義送送我那就算了,難道你擡眸看我幾眼會長針眼的啊混蛋。
交錯的枝桠與茂密的樹葉下,月光斑斑點點地灑落于大地。一步一步慢慢遊蕩着走回瀞靈庭,卻沒發現一個黑發女子已經尾随我很久了。
身後人腳下不穩踩中了掉落在地上的樹枝,我這才反應過來身後有人。
“我說誰大半夜那麼空閑玩跟蹤遊戲啊……”此話剛脫口,我便撞見了那雙血紅的眼眸。原來是血影這個駭人的家夥,于是我很詫異,“你居然跟我一起被雷劈了?”
血影愣愣地看着我半晌沒有說話。僵持了一會兒後,她才不确定地開口道,“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剛才那把斬魄刀真的是水魂。”
……
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麼,血影便在原地跪了下去。本就冷若冰霜的臉在月光的照射下更為冷漠,她擡首看着我一字一句道,“我願承認你是我的主人,聽從你的一切命令。”話至這裡,她頓了頓。淺金色的月光下,血影的神情忽然變得攜有一絲哀求,“但是請千萬千萬不要讓我和水魂交手。”
血影是倨傲的,能讓她如此下跪哀求,該是多麼深的感情。我伸手扶起身前的女子笑道,“這你放心,我也沒那個美國時間找豐臣靛打架。話說回來,我們兩個還真是同命相連啊。”
唯一不同的是,水魂無論如何都記得你,而豐臣靛卻完全不知道我的存在。
踩着自己的影子繼續一步一挪地向瀞靈庭走去。死寂的黑夜,隻有我一個人。翹首凝視了一會兒星空,我下意識輕歎了一口氣。
——我何德何能,能讓他再愛我一次。
不過這些憂愁在我回到瀞靈庭後就被抛到九霄雲外去了。
因為我遇到了一個很棘手的麻煩。
那便是……
我不知道深井冰那丫頭本來睡在哪裡啊喂!
***
翌日清晨。
其實我這人是個挺怕生的主,所以一大清早我便獨自縮在角落裡解決早餐。可是無論我縮得多小,周圍還是有人指着我跟身邊人小聲議論,随後笑笑,最後拂袖而去。
我說,我不就是找宿舍的時候找到男廁去了麼,我不就是因為情急加上情緒失控所以喊了一句變态麼,何必如此惦記呢!
将最後一個小壽司塞進嘴裡,雙手一撐桌子我準備開溜。
“哦呀?小冰早啊。”
擡頭望着身前的男子扁了扁嘴,我坐回原位。“早啊,浦原喜助。”
很明顯,我的稱呼把奸商給怔住了。浦原喜助跟着坐到了我的對面,淺金色的短發,幹幹淨淨的臉龐。和浦原商店裡的大叔完全是天壤之别。
“小冰,聽說你昨晚找宿舍差點驚動刑軍?”
嘴角一抽,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于是這個神情似乎又把浦原給吓到了。其實我想說,我不是故意吓到你們的,我,我真的模仿不來那溫柔治愈系啊。
沉痛悼念時,肩膀處被人拍了一下。不過我納悶的是,那人拍得是我的肩膀,這招呼卻是和浦原喜助打的。
“浦原三席早。”
浦原擡手回應,“喲,小千葉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