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次回來多久?”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趙京墨,南宮風遙慢條斯理的抿了一口杯子裡的咖啡。
“我已經辦好入學手續了,以後打算就留在國内。”像是覺得有些無聊,趙京墨的眼睑低垂着,維持着居高臨下的姿态,有意無意的注意着大廳中來來往往的人群,“倒是你,不去哄哄女朋友。”
聽到這句話,正攪動着杯子液體的勺子微微一頓,南宮風遙的眉眼間劃過一絲無奈,“你既然都看到,就不要打趣我了。”
“我不哄自然有的是人哄。”
他心裡清得跟明鏡似的,蘇倩和慕容南箫已經在一起了,之前有段時間連自己的正常示好都被拒絕了,當時南宮風遙差點以為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誰料,不知是出了什麼意外,蘇倩主動找了過來,并以自己的感情為誘餌讓自己在愛麗絲學園安排一場以她為目标的襲擊。
其中的緣由自然是趙京墨所不知道的,雖然蘇倩是很美,但他隻是就自己見到的事實提出了一個理性的質疑,“我總覺得這個蘇倩和你之前跟我描述的形象有點不同。”
“怎麼可能。”
回想起第一次見面對方就輕易奪取自己目光的那一刻,再看看現在蘇倩光芒萬丈的樣子,南宮風遙隻覺得對方在亂講,他根本不懂那種閃耀的感覺。
但要是淩雲木在這肯定會像老約翰家的小喬治一樣,以詠歎調的口吻告訴他:“哦,上帝啊,你的眼睛是被八百瓦的電燈閃聾了嗎?看看那發着光的彩色長發吧,她不閃誰閃,你這頭蠢驢,我要用靴子狠狠踢你的屁股。”
但南宮風遙并不知道這些,反而看向趙京墨有些意味不明的開口道:“不過你現在居然還記得淩雲木,這讓我很奇怪。”
擡起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趙京墨似乎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隻是漫不經心地把玩着桌面上精緻的精靈小擺件,“有能力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有點印象吧。”
聽到這話,南宮風遙下意識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也對,當初她跟你跟的那麼緊,明明是慕容家培養的人不去慕容南箫身邊,卻天天圍着一個南宮家的表少爺,當時在圈子裡還算是一樁趣事。”
“就是不知道這次你回國後,她還會不會來纏着你。畢竟當時你可什麼都沒提就直接走了吧?”講到這裡南宮風遙還露出一個略帶調侃的笑容,似乎注意到了什麼意有所指的看了看趙京墨身後的位置。
趙京墨下意識轉頭看去。
女孩穿着一件設計簡單的酒紅色外套,筆直的腿型被黑色緊身褲勾勒得淋漓盡緻,高挑纖細的身影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格外突出,盡顯青春氣息。
過于寬大的口罩蓋住了她的大半張臉,但依舊可以從那完美的臉型和周身的氣質中判斷這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她四處張望着,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是淩雲木,雖然沒能看到臉,但趙京墨已經确定了來人的身份,他坐在餐桌邊漫不經心的看着對方這些年發生的變化,語氣帶着些乏味的開口道:“慕容南箫把消息告訴她了?”
“應該不是,”南宮風遙端起咖啡杯來抿了一口,臉上露出些昂然的興緻,“估計是自己找過來的,她作為學生會秘書可以查詢住房信息,可能是看到了什麼消息。”
幾乎一瞬間就确定了對方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态度,趙京墨銳利的眉峰先是緊皺,随後又放松開來,畢竟稍微和淩雲木叙叙舊也不是不可以,隻是會花一點時間罷了。
這麼想着,他有些百無聊賴的收回視線,攪了攪絲毫未動的咖啡。
*
“淩雲木要來了。”像是在預告什麼,南宮風遙饒有趣味的開口道。
而伴随他話語落下的是一連串輕快的步伐,似乎都可以從中體會到主人内心的快樂,一抹張揚又鮮豔的酒紅色出現在閣樓木梯的拐角處,似乎在一瞬間點亮了這過于暗沉的店鋪裝潢。
趙京墨慢條斯理的擡起頭來看過去,卻意外陷入了一雙溢滿了笑意的清澈茶色水波中,隻是一刹那,就像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寶貴的東西一般,他被溫柔的目光緊緊地擁抱着,神情有一絲恍惚,看着朝自己走過來的女孩,下意識想站起身來。
但女孩的視線卻從他身上一閃而過,隻能通過眼尾處的上揚來判斷她的歡愉,她似乎找到了自己要的東西,步履飛快的穿過了他們的座位,來到了不遠處的位置坐下。
“抱歉,麻煩你等我換衣服。”淩雲木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餐桌前低垂着眼睑切着牛排的紀懷瑾。
此刻她的所有關注點都集中在對方身上,絲毫沒有注意到有一道帶着些驚愕的視線正死死的盯在她的背後。
紀懷瑾不答,隻是慢條斯理的将切好的肉塊放在對方面前,又瞥了眼南宮風遙所在的桌子,問道:“需要換地方嗎?”
知道對方指的是什麼,淩雲木連頭都沒回,鎮靜的回答道:“我們動作那麼小心,南宮風遙不可能發現的,再說了,現在走反而顯得做賊心虛。”
這句無心的話似乎激起了某種奇怪的感覺,紀懷瑾的抵着刀的指尖因為用力而變得有些發白,“我指的不是南宮風遙,”這麼說着,他緩緩擡起頭,冰冷的目光與趙京墨那帶着些許愠色的眼睛撞到一起。
對方對自己有敵意,紀懷瑾漫不經心的想着,為了什麼?其實他大概也有了猜測。
而淩雲木則開始慢慢回憶,剛剛進門的時候,南宮風遙面前似乎确實坐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在記憶裡努力搜索着,她的表情出現了一瞬間的恍然大悟,“是趙京墨。”那個奇奇怪怪的前雇主,最後一句,淩雲木沒有說出口。
她還記得自己當時遇到對方的時候是在慕容家的宴會上,基本上所有人都西裝革履的交談着,隻有對方穿着一身街頭風的衛衣站在角落,她以為趙京墨也是某個傭人的孩子就主動找他搭話,然後因為幾乎每個宴會都能見到對方,自然而然就熟了。
正巧慕容南箫那個時候青春期叛逆最明顯,作為他綁定售後的淩雲木自然就經常被各種奇形怪狀的東西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