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咬着牙：“我手機也沒電了。”

說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許檸輕笑一聲：“所以呢？”

聽着話，蘇黎落在腿邊的雙手蜷縮，扭捏：“你收留我一晚。”

許檸手抱胸，身體靠在門上：“為什麼？”

這話一出，蘇黎頓時愣住了，眼眶裡的熱意泛了出來：“你欺負我，你别忘了，你還欠我錢呢。”

許檸眉眼彎起：“嗯，你說的對，”話落，她徑直走進去，不管身後的人。

蘇黎看着沒關的門，眼底的笑溢出，他走過去，脫掉鞋，把兩雙鞋整齊地擺在一旁的鞋架上，做完之後眼睛四處地看着房子的布置，不放過一個角落。

許檸倒了一杯水正喝着，就看見完全不把自己當客人的人在四處的亂晃着，挑了一下眉，由着不理。

這時，她看到蘇黎光着的人，蹙眉，然後拿起手機在附近超市下單，正好夠配送費。

付完款，就看見剛才還在亂晃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旁邊了。

蘇黎拿過水吧上的那杯水，自然地喝了起來。

許檸指尖敲了敲，細微的響聲。

杯子裡一大半的水都被人喝光了，看起來是真的很渴的樣子，喝完的蘇黎正要放好杯子，就看見了盯着自己的人，不知道是想了什麼，蘇黎說：“今晚，我住哪？”

他知道，有一間客房，客房也行，但是如果是……

那就更好了。

想着，蘇黎漆黑的眼睛緊盯着眼前的人，他背着客廳裡的燈光，臉上的部分的表情被掩藏着，眼底是隐隐約約的期待。

可是，蘇黎連客房都落了空。

許檸擡了擡下巴，朝着客廳那邊示意：“睡沙發。”

這話一出，蘇黎的臉色變了變，咬牙：“我看見你有客房，為什麼我要睡沙發。”

許檸噢了一聲，像是恍然大悟般：“原來你看見有客房啊，既然你也知道了，那你就睡客房吧。”

說着，許檸轉身離開。

而蘇黎還站在原地，看着離開的背影，雙眉皺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什麼。

今晚的許檸睡覺留了兩個小燈，床頭邊的，還有對着門口的一個小式台燈，。

深夜，隻能聽到細微的聲音，等到許檸真的要困睡過去的時候，終于聽到了腳步聲。

許檸閉上雙眼，五月份隻蓋了一層薄被子，到鎖骨下的位置，雙手随意的搭在被子上，輕微的呼吸聲來到臉頰處，手臂也傳來一股溫熱的觸摸，然後一點一點地來到手掌，接着，和她十指相扣。

呼吸變得緊促。

靠得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就在碰上的時候，突然響起了細碎的抽泣。

雖說許檸有了心理準備，但現在的處境還是讓人有點無語，聽着人要繼續哭下去的聲音，她睜開了眼睛，熬的時間有點久，帶了點往常沒有的起床氣。

“大半夜不睡覺，想幹嘛？”

房間一下子寂靜了下來，許檸側頭，看着床前通紅着眼的人，許是被吓了一挑，睫毛上挂着的淚珠要落不落的。

被握着的手溫度變涼，但是沒有松開。

身上穿着她新買的男士睡衣，淺粉色，上面有印制的狸花貓，洗過澡，所以頭發随意地搭着，半蹲着，但是身體往前傾，整個腦袋都靠在她地床上，和許檸隻有幾公分的距離。

鼻尖動了下，能聞到人身上淡淡的薄荷味，和她身上一樣的味道。

看着人一動不動的模樣，許檸也沒有其他動作，由着就有的燈光，看着眼前的人。

蘇黎眨了眨眼睛，說：“許檸，是我吵醒你了嗎？”

許檸淡聲：“你覺得呢？”

蘇黎作了思考：“對不起，那你繼續睡。”

許檸歎氣：“你不困？”

兩人就這樣面對面的，一個躺着，一個十分之一躺着，在淩晨兩點半，昏暗的、隻有兩台小夜燈的房間裡靜靜地對話。

蘇黎眯起眼睛，笑着說：“我現在不困。”

許檸追問：“今晚是不打算睡了？”

蘇黎搖頭：“沒有，按照我的計劃，會睡的。”

許檸：“那你現在計劃現在進行到哪了？”

剛問完，手心裡的手動了動，然後她就感覺到手指被人捏了又捏，兩個輪回，蘇黎說：“計劃被打亂了。”

語氣透着一點遺憾。

許檸無奈地閉上了雙眼，然後又睜開：“快點回去睡覺，明天我要吃蒸雞蛋。”

本來要拒絕的蘇黎聽到這話立刻高興了起來：“好！”

“許檸，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