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檸匆忙下車,才看見青山會館的牌匾,就瞧見了蘇黎的背影,徑直地走了進去,許檸心慌了一頓,腳下的高跟鞋忽地平地崴了一下,腳踝驟然紅了起來。
許檸表情不變,如風般踩着鞋快步追過去。
“女士,請問是否有邀請函。”
在進門前,許檸被門口的人擋了一下,許檸沒有邀請函,梁院瀾在外地拍戲,根本趕不回來,想叫别人給許檸送,估計也來不及。
“抱歉女士,這是私人會館,您要是沒有邀請函的話,請您離開。”
許檸不動,隻是拿出了手機,然後點開了與梁院瀾的聊天界面,8秒鐘的語音響了起來:“我是梁院瀾,這是我朋友,讓她進去吧。”
聽見話後,服飾生連忙站到一邊,恭敬道:“抱歉女士,您請。”
“謝謝,”許檸急匆扔下兩個字。
走進去的時候,許檸看見一片黑色的衣角消失在二樓轉彎處,見此,許檸兩步化一步,腳邊傳來的紅腫愈發疼痛。
房間内,黃貴表情慌張地看着周圍的布置,黃黑的手背上布滿了一層又一層的褶子,與手上拿着的透明玻璃杯有了鮮明的對比,明明不重,但雙手卻是在顫抖着的。
黃貴時不時地喝水,隻要外邊傳來任何一絲地聲響,他就會立刻害怕地看過去,來回幾次,最後,梁院文終于走了進來,身後跟着的赫然是負責将黃貴帶回來的潘精一和趙平兩個人。
沉穩的皮鞋踩在柔軟的地毯上,幾乎沒有聲音,梁院文撇了裡面的人一眼,側頭,随即潘精一立刻将資料放到他的手上,仔細地核對了照片後,潘精一雙手接過梁院文遞回的資料,他拿過了之後又給了旁邊站着的趙平。
人沒有找錯,梁院文滿意道:“出去吧。”
這話出來,潘精一和趙平的臉上是掩藏不住的笑容,他們兩個都知道,這次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梁院文對下屬的待遇從來都是豪爽大方的。
這次他們起碼能拿到這個數,潘精一朝着趙平比了一個手勢。
看着關上的門,潘精一對着趙平說:“走,哥現在就去實現之前給你的承諾。”
看見走進來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剛才還坐着的黃貴立刻站了起來,嘴皮情不自禁地顫抖着,熱水傳來的絲絲溫度此刻也慢慢地消失殆盡,雙手曲着抓着又髒又爛的褲子一角。
梁院文走過來兩步,不一會兒臉上立刻笑了起來,看起來一副非常好說話的模樣。
可惜,黃貴隻覺得這人隻是表面看起來好說話而已,這些年他多少也碰到過那些個有權有勢的人,不是冷面就是笑面虎,得罪了他們,不扒掉你一層皮是不可能的。
梁院文在對面的皮革沙發上坐了下來,看着戰戰兢兢的人,萬分體諒道:“别站着了。”
是通知,不是商量。
黃貴立刻坐了回去,幹裂的手掌磋磨了兩下,小心翼翼地開口:“老闆,你放心,有關于許材的事我一定會如實說出來的。”
翹起的腿,懶散的坐姿,梁梁文開口:“不急,真正要問話的人還沒到。”
他隻是先過來再次确定好人是不是真的找對了而已。
這話一出,黃貴哽住,迅速地點頭。
咔哒一聲,穿着黑色西裝的半個人影已經進到了房間。
“你來了——”
“蘇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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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的動作在半道裡被迫停了下來,蘇黎回頭,怔怔的眨了眨漆黑的眼睛,而另一邊的許檸頭發已經淩亂了,臉上相比于以往多了許多的慌張。
但在看見蘇黎停下來後,繃緊的心中弦才稍稍松緩了下來。
在看見她後,蘇黎立刻就轉了方向,朝着許檸那邊走了過去,看見許檸額角上冒起的汗後,用着私人定制的西裝動作輕柔的給許檸擦着汗。
擦幹淨了之後,蘇黎才挺住了動作,這時想起了房間裡的人,面容驚喜:“許檸,我找到以前和你爸爸一起工作的同事,就在裡面,我們一起進去問問他。”
許檸仰頭看着眼前的人:“為什麼要找。”
話音落下,蘇黎表情僵住,眼神無措,他忘記了,這件事是要瞞着許檸的。
薄唇微動:“我——你不告訴我,我就想自己查。”
聽見話,許檸恢複了平常的語氣:“沒有不告訴你,本來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沒什麼可聽的,”許檸現在知道了,過年期間因為楊嬸跟她說的話導緻她那些天的反應有些奇怪,但是她也沒想到蘇黎竟然會偷偷的去查。
想到房間裡保險箱放着的東西,許檸顫着眼睫,是時候換一個地方了。
這句話,并沒有多少的含真量,如果許檸是在那幾天告訴他的話,蘇黎也許會相信,但是現在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如果不是許檸突然今天出現在這兒的話,也許,她一直豆不會告訴他。
事實與辯解是相悖的。
許檸牽住了蘇黎的一隻手,說:“你要是想知道,我們現在就回家,我親自告訴你。”
語氣輕松,蘇黎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