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剛才又是要抱又是摸臉,黏在人身上不肯松手的樣子,路餘就尴尬得頭皮發麻,耳朵火燒火燎地發燙。
真的很像是在耍流氓啊……要是在夢裡也就算了,怎麼偏偏就摸到真的了!
……
等到路餘再次走出卧室時,天色都已經有些暗下來了。
梁成修重新穿回來的大衣被脫在了沙發上,黑色襯衫的袖口挽起,許久無人問津的粉紅色圍裙正套在他身上,反手系着身後的細帶。
“醒了?睡得怎麼樣?”
“還行。”路餘站在門邊,看着他這身裝扮,猶豫了會後才問,“怎麼突然回來了?”
梁成修卻笑着問:“一起過年嗎?”
路餘有些猶豫。梁成修離開前說過這次的外派工作起碼要花上一周,最早也要年後才能回來,可現在連除夕都還沒過。
“你是在開玩笑,還是說認真的?”路餘看着他的眼睛反問道。
“當然是認真的。”
“那工作怎麼辦?”
“今天可是除夕,什麼都沒有過節大。”梁成修這才注意到他連拖鞋都沒穿,手裡的東西也不弄了,直接三步并作兩步靠進,一把将人托抱起來帶到了沙發上。
“你幹什麼!”路餘被他的動作吓了一跳,推了下沒推動,隻好把手掌撐在他肩頭保持平衡。
“一個人在家就不穿拖鞋了?着涼了怎麼辦?”沙發和茶幾的距離太近,不方便直接把人放下,梁成修幹脆維持着這個姿勢轉身,把人抱坐在自己腿上,自己則坐在了沙發上,手臂攬在他後腰防止逃跑。
“明明是你沒給我拿……”這個姿勢實在是有些羞恥,跟被家長抱坐在膝蓋上的小孩一樣,路餘掙不開,隻得坐在他懷裡控訴。
梁成修這才想起來,掃了眼在茶幾邊被丢棄了一下午的拖鞋,順毛似的摸了摸他的脊背道歉:“我的錯,下次一定記得把拖鞋也帶上。”
“怎麼突然回來,不是說要一直工作到年後?”路餘哼了聲,對這個姿勢和動作還是不太習慣,不自在地晃了晃小腿,低聲催促,“放我下去。”
“不想和他們一起過。”梁成修說着,還把人抱得更近了些,下巴抵在他肩窩,湊在路餘耳邊告狀似的又道,“他們都很排斥我。”
“為什麼?”
路餘驚訝,一時間連掙紮都忘了,被梁成修抱在進了懷裡還不忘繼續追問,“你同事和你關系不好?”
梁成修心滿意足地抱着人,半真半假道:“可能是因為我工作能力太強,他們跟不上,就總會挨老闆的教訓……”
路餘一聽就不樂意了,反駁道:“那是他們自己能力不行,和你有什麼關系?”
“還有人搞職場霸淩……你老闆都不管的嗎?”
梁成修趁機賣慘:“那我可以留下來過年嗎?想和你一起過除夕。”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路餘自然不可能再把他趕回米國讓他和那群讨厭他的“同事”們一起跨年,當即點了頭。
天色漸晚,梁成修動作娴熟地熱了菜,兩人趕在天黑前吃上了一頓熱氣騰騰又豐盛的年夜飯。
寒假期間,又正是過年的時候,小區裡出門玩的小孩子也比平時多了不少,在窗外你一下我一下的摔炮玩,噼裡啪啦的炸炮聲混着小孩的嬉笑聲,讓年味逐漸濃厚起來。
兩人洗了澡換了衣服,便窩在了沙發上等春晚。
梁成修來的倉促,除了那件擋風用的備用大衣就再沒帶别的衣服,路餘隻好找了套碼數偏大的長袖臨時給他充當睡衣。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春晚也準時接管了電視裡的所有頻道,主持人字正腔圓地出場報幕,滿屏都是喜氣洋洋的紅色。
路餘身上蓋着梁成修中途給他披上的毛毯,接連幾個節目都沒什麼意思,他心不在焉地翻了翻手機,再擡頭時,身邊的人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沒了動靜。
摘下的眼鏡被随意放在了沙發扶手邊,梁成修單手撐着額角,呼吸輕且淺,哪怕是睡着了,眉眼間還是萦繞着淡淡的疲憊。
客廳裡的光有些暗,路餘的視線落在他阖着的眼睛上,耳邊充斥着電視裡不太規律的節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