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這也是沒有辦法……梁總,等離婚後我就隻剩路餘這麼一個兒子了,我怎麼可能舍得讓他出事您說是吧!”
路峰乾連聲辯解。
“路峰乾,你真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你和你那位新歡究竟打的是什麼如意算盤嗎?光是蔣霏這幾天整出的鬧劇,江市還有誰沒聽說過嗎?您沒必要這麼藏着掖着。”
“我對虛僞的口頭承諾不感興趣。”梁成修語氣平淡,但每說一句,話語裡暗藏的壓迫感就愈重,“路餘已經成年,與其拿空有虛名的繼承人頭銜誘/惑他,您不如先把本該屬于他的那一份股權歸還給他。既然是請求别人的幫助,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誠意,您說對不對?”
“這……”
路峰乾怎麼也沒想到事到臨頭,梁成修會這麼毫不顧忌身份地為了路餘那點股份朝他施壓。一時間更是左右為難。
他原本确實是抱着空手套白狼的心思來的。路宥嘉已經廢了,他老子還生龍活虎地活着他就敢跟蔣霏那個賤人聯起手來對付他,甚至不惜破壞公司,哪怕是為了他以後的養老生活着想,他也絕不可能再把公司交到這麼個白眼狼的手上。
可路餘……
路峰乾眼底的精光一閃而過。之前十幾年蔣霏都沒再懷上,他還以為自己這個歲數不會再有其他孩子,這才把目光投向了路餘。
可現在小安肚子裡的孩子讓他清楚的認識到,他還不老,還能生,哪怕現在這個女人的肚子裡生出來的不是兒子,以後也總會有的。
在新可能性出現後,路餘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他眼下的權宜之計……可這也不能怪他,誰讓路餘有那樣一個親媽?
“路家之前是怎麼對路餘的,路總自己心裡清楚。現在出了事卻要路餘不計前嫌地冒着風險幫忙轉移财産?”
梁成修冷笑一聲,繼續道:“我不會摻和路家的事,但路餘和我是一體的,有些事情他不清楚,我自然要幫他提些建議。”
“您想讓路餘幫忙,可以。但作為交換,我們要您名下陽安地産一半的股份。”
這下連路餘都被他開出的條件驚到了,手裡的電腦都被端到了一邊,代碼都沒心思寫了,眼睛瞪得有些圓,滿眼都寫着“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是不是有點誇張了?”。
梁成修卻沒松口,擡手從他後頸穿過,半摟着人,手掌則蓋在了那雙滿是訝異的眼睛上。
路峰乾此刻的心情也難得和大兒子有所共鳴。就算梁成修隻點名要了陽安的股份,可路氏眼下最掙錢的就是陽安,他作為陽安的董事長兼總裁,手裡的股份不僅是他大筆開支的來源和依據,也象征着他在陽安絕對的話語權。
如果真的像梁成修說的那樣直接分出去一半的股份,他手裡剩餘的股份不僅支撐不起他平日裡的開銷,就連陽安的董事長位置也要連帶着重新換人。
他靠股份在陽安牢牢掌握的絕對話語權,也會随之灰飛煙滅。
路峰乾略微沉思片刻後給出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您這話說的,陽安本來就是我和小餘母親共同創立的,他母親留下的那份遺産裡,本來也有他的那一份,隻是之前一直沒有合适的機會交給他而已。”
這話巧妙地回避了梁成修“一半股份”的要求,接着以路餘“已故母親”的遺産作為替代品移花接木,強行偷換概念把“報酬”歪曲成了“遺産的歸屬繼承”。
梁成修眼裡的寒意更甚,說話時卻依舊不緊不慢:“陽安的股份占比,路總應該比我清楚。”
按路峰乾手頭捏着的股份占比看,路餘親生母親就算有股份,也早就被他轉移得不剩什麼了,路餘根本分不到多少。
“既然路總有信心能自己處理好這些小事,我們也就不打擾了。”
既要路餘出力,又不想給實際好處,幾句虛與委蛇的空話就敢當着他的面打發人,路峰乾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梁成修毫不猶豫地挂斷了電話。
聽着手機裡猝不及防的忙音,路峰乾心頭一慌,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眼下這個情況,電話那頭的兩個人都不是他得罪得起的了。
梁氏集團原先确實是和路氏毫無幹系,他也從來不覺得梁氏會無緣無故針對路氏名下那些小公司。
可眼下陽安和梁氏的合作項目還在推進,甚至可以說是路氏這段時間最主要的收入來源。一旦梁氏反悔,在項目上動手腳,路氏根本承擔不起這個風險。
路峰乾臉色唰的煞白。他甚至有些不能确定當初路氏究竟是不是靠着策劃案在衆公司中脫穎而出,還是梁成修早就盯上了路氏,盯上了陽安,于是随手丢下M·F項目作為威脅他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