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沉雪冷靜了片刻,将沈囚元神放進了建木之中,随後擡手封了沈囚識海。
反正沈囚暫時修不到神竅期,留着識海也沒用。
白崇看着謝沉雪做完這一切,他估摸着謝沉雪向來保守,應該會與徒弟結為道侶。
他剛要說話,就見昏迷不醒的惡鬼少年身體突然縮小,直到與五歲沒有什麼區别!
白崇那句“你們什麼時候舉行道侶大典!”到嘴邊變成了“你怎麼把他識海封了?”
謝沉雪擡手給沈囚蓋上被子,聲音清冷,“他現在修不到神竅期,留着識海也無用。”
在成為修士前,人的識海會跟着年齡變寬,成為修士後,識海會跟元神的修煉更加寬闊。
厲害的大能在隕落時,識海形成一方幻境。
謝沉雪去過華然秘境,那是一個叫古神的大能隕落後形成的秘境。
但他并沒有找到古神殿,那個古神識海化成的大殿。
而那些人卻因為去過古神殿,道侶成仇或更加如膠似漆。
眼睜睜看着謝沉雪就想這麼敷衍過去的白崇沉默。
白崇:“……”
他沒見過為了救徒弟與徒弟雙修的師尊,也沒見過救了之後不想與徒弟結為道侶就封人識海,企圖當做無事發生的師尊。
但謝沉雪既然如此說了,他也隻能捧場,“小師兄說的是,不過你打算如何處置沈囚,他差點殺了古言餘幾人,如果從輕發落,恐難服衆人之口 。”
謝沉雪聲音并沒有什麼變化,“古言餘他們傷人在先,我徒弟傷人在後,他的确也有錯,就關禁閉吧,在未入靈前,不得離開青崖峰半步!”
白崇:“……”,他懷疑謝沉雪就是找個借口打發他,關在青崖峰算什麼處罰?
他還沒有說話,就見謝沉雪轉身看向他。
謝沉雪垂眸看着躺着偏殿床榻上的妖身,“沈囚并沒有利器,那匕首本身就是古言餘之物,古言餘心性不堅,并不是一個好的繼承人人選。”
他擡手将床上的妖身用一層結界籠罩起來,“那具妖身的尾巴上的傷就是古言餘弄的,他想逼沈囚成為惡鬼,但沈囚體質特殊,即使沈囚心中隻剩下恨意,也不會失去理智。”
剛才在青崖峰山下,沈囚與古言餘兩個人身上太過于慘烈,白崇并沒有注意到沈囚懷裡面抱着的妖身尾巴也受傷了。
此刻他才看清,謝沉雪的本體尾巴上那能看到森森白骨的尾巴,那一圈的白毛已經染成了紅色,鮮豔刺目。
白崇皺着眉頭,無論謝沉雪妖身上的傷是誰弄的,此刻已經不重要了,與此事有關的弟子,他都不會放過。
像是知道白崇在想什麼,謝沉雪及時阻止了他的念頭。
謝沉雪開口,“沈囚怨氣全被我封印在了青靈镯内,而青靈镯靈力盡無,沈囚身上還有使用過禁術的痕迹。”
“如果不是有人讓沈囚差點元神消散,青靈镯就不會靈光黯淡,封印着沈囚怨氣的青靈镯就不會失去效用。”
謝沉雪說這話時并沒有半點觸動,他并沒有看白崇,“沈囚元神差點消散,作為師尊,我該給我徒弟讨一個公道,宗主,驅逐古家吧!”
白崇并沒有說話,謝沉雪卻知道,白崇這已經在考慮驅逐古家的事。
他低頭去看五歲左右,粉雕玉琢的小沈囚,恰在此時,粉雕玉琢的小沈囚睫毛顫抖了幾下睜開了眼睛。
他先是警惕的看了看,随後一咕噜的爬了起來。
“我師兄呢?”
沈囚開口問,但他問完之後就突然間抿緊了唇,似乎有些不相信這麼稚嫩的聲音,居然是從他嘴裡傳出來的。
他不敢置信的伸手去摸自己的脖子,在看到那胖乎乎的藕臂時愣住了,随後擡頭看謝沉雪。
幾乎不用多想,他就知道是在場的誰幹的了。
他聲音帶着怒氣:“劍尊就這麼喜歡孩子,幹脆自己生一個好了!”
謝沉雪眉頭微蹙,“放肆!”
沈囚冷笑一聲,不做評判,他就那樣赤着腳從榻上下來,踩在地上冰涼的真實觸感,讓他腳忍不住一縮,但最後還是忍住了。
恰好也看到了這一幕的謝沉雪蹙眉。
沈囚并沒有注意到謝沉雪面色的不渝,他心裡閃過一絲疑惑,他的身體是沉水竹做的,但沉水竹可能隻是普通的靈材緣故,他向來對冷暖比較遲鈍,而現在,卻讓他有一種生前的感覺。
這念頭隻在他的心裡一閃而過,沈囚擡頭,目光幽暗,“為什麼又要把我變成小孩?”
白崇見沈囚如此戒備警惕謝沉雪,絲毫沒有将謝沉雪當做師尊的樣子,他擰眉,緊緊盯着沈囚。
他原本以為沈囚是自願拜謝沉雪為師,但看樣子好像不是。
白崇:“你怎麼跟你師尊說話呢?”
沈囚毫無畏懼的與白崇對視,“我不願意拜入玄天宗,更不願意拜青崖峰主為師,放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