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謝沉雪呼吸還是随着時間的變化越來越弱,那問題就隻能出在元神上。
沈囚元神不能外放,隻能脫離軀殼,但就算他脫離軀殼,依舊不會用元神去檢查另外一個元神是否完好無損。
但他不能如此眼睜睜的看着謝沉雪在他懷裡面斷氣,蓦地,沈囚想起剛才謝沉雪昆明之前的動作。
随後他抓起了謝沉雪手腕,閉目朝着裡面輸入鬼氣。
這個動作在靈界是很危險的事,因為儲物镯的主人并沒有死,貿然将靈力探入别人的儲物镯裡面可能會引來儲物镯上面主人靈力的反擊,從而弄傷自身。
沈囚自然也知道,但他在賭,賭謝沉雪不會對他設防。
沈囚暢通無阻地打開了謝沉雪的儲物镯,他神色一喜,看着謝沉雪的眼神中那一絲懷疑已經消失不見了。
沈囚卻不知道,因為他身上帶着與謝沉雪的道侶契,謝沉雪的儲物镯自然不會對他設防。
他迅速的在謝沉雪镯子裡面找了一圈,掠過那些看起來就很不一般的靈材,随後看向了擺放着丹藥的那裡。
長甯劍歪倒在擺放着丹藥的旁邊,看起來格外突兀,但沈囚沒時間細想。
他視線快速從擺放丹藥的地方穿梭,随後視線定格在寫着“元神”兩個字的瓷瓶上。
他意念一動,将那藥取了出來。
喂謝沉雪又成了個問題,謝沉雪抿着唇,眼眸阖着,看起來就不像是會主動吞咽的。
沈囚咬着牙,此刻倒是正人君子起來,他充滿歉意的看着謝沉雪,聲音有些心虛,“師兄”,對不起了,事出有因,你不要生氣。
說完這句話後,他迅速地将瓷瓶中的藥含在嘴裡,扳開謝沉雪的唇就迅速的低頭。
逼着謝沉雪喉結滾動了一下,将丹藥咽了下去。
沈囚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聽着謝沉雪微弱的呼吸聲平穩下來,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了下來。
他猜的沒錯,謝沉雪果然是元神出現了問題。
他敢肯定,謝沉雪剛才與那魔族人打的時候并沒有傷到元神,可……
沈囚也猜不出謝沉雪到底是什麼情況,但想起在玄天宗時,謝沉雪動不動就會陷入沉睡,想來那時候,謝沉雪元神恐怕已經出現了問題。
沈囚心底一沉,他有心想問謝沉雪,他的元神到底是什麼情況,但沈囚又清楚的知道,謝沉雪不會告訴他的。
這個人連背後的外傷也瞞,不想讓他知道,更何況是這麼脆弱的元神。
謝沉雪不會告訴他的,這個人對于自己的傷痛,并不習慣與别人說。
沈囚恨恨的又揪了幾下謝沉雪耷拉下來的貓耳,罵道,“你就犟吧,早晚有一天你會吃虧在這上面。”
他将人從地上背起來,擡腳離開了這裡。
沈囚抱不動謝沉雪,隻能委屈他師兄縮在他背上了。
這裡并不安全了,他要帶謝沉雪去其他地方先躲起來。
而此刻的沉安城門口,沈聽鸾剛殺了一個誤入此地的無辜凡人,她将那人的生魂掏出來,随後察覺到城内出現了一股極強大的靈力。
沈聽鸾蓦然擡頭,暗紅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天空,在她的紅眸中,一道白色劍光以破曉之勢将灰霧洞穿。
幾乎在灰霧散開的瞬間,沈聽鸾遽然噴出一大口血了,她站立不穩的扶着城牆,目光卻沒離開那個破碎的結界口。
沈聽鸾已經做好了灰霧再一次被攻擊的準備,但那道劍氣之後,沉安城沉寂了下來,像是什麼都沒發生。
沈聽鸾眨了眨眼睛,擡腳就要往那邊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道人影從灰霧中走出,他半邊肩膀已經被血染紅,一邊吃着丹藥一邊臉上帶着喜意。
這魔族正是上次喚沈聽鸾為“血鸾”,也是剛才與謝沉雪交手的魔族人。
沈聽鸾不理解,但她并不想與這魔族說話,沈聽鸾轉身就準備離開。
“血鸾,城裡面來了一個很強大的修士,如果我沒有猜錯,他應該就是當年把魔尊魔軀毀去的那個修士。”這魔族人聲音帶着癫狂,“我們要是取得他的元神去敬獻給主上,說不定我們會得到主上的重用。”
沈聽鸾隻是不愛動腦,并不代表她沒有腦子,她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你都說他當年将魔尊的魔軀毀去,害魔尊隻能屈居在無妄海裡面,等待重生。”
她擡眼,不帶任何情緒的看着阿楚,“你覺得就憑我們兩個,能将他的元神拘出,送過大人當禮物?”
阿楚卻古怪地笑了一下,“以前确實不可能,可現在就不一定了。”
阿楚剛才以為他必死無疑的,但那人卻沒乘勝追擊,那人打破結界後就安靜了下來。
魔族人看向已經沒有了動靜的地方,聲音帶着點勢在必得,“他身上……肯定帶着傷。”
不然以玄天宗對魔族的趕盡殺絕,長甯劍尊不可能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