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安城被屠,阿姐對他刀劍相向,沈囚一時間覺得心口空茫,下意識聽從了謝沉雪的話。
于是當那些白骨抓向他時,沈囚停下了動作。
“他的元神很脆弱,一旦身體毀壞元神就會消散。”謝沉雪突然開口,“這一爪下去,你會損失一個元神。”
那些白骨于是散開将幾人圍起來,不讓他們逃跑,除此之外,并沒有任何舉動。
這些白骨打不盡,天石隻試了幾下,見沈囚沒有動,于是他果斷停手,還阻止了白笑動手。
青崖峰上的人隻會比他們更厲害,既然這兩人都不準備動手,那就說明沒有打的必要。
雖然不知道兩人又有何打算,但他并不相信兩人會真的束手就擒。
女子走了過來,她望着幾人,“不反抗了?”
幾人的表現古怪,但女子并不在乎,對她來說,這幾人中隻有那個被這些人擋在身後的那個比較有威脅,但那個人明顯受了傷,已經不是她的對手,剩下的幾人無足輕重。
于是她擡手,幾道怨氣所化的紅釘朝着四人飛去,直接打入四人的肩膀内。
雖然有準備,但是感覺到身體裡面的靈力被封得根本無法動用,天石還是臉色一變,不由自主的看向讓他們不要抵抗的謝沉雪。
而此刻,被他注視的青年身形晃了晃,臉色明顯比剛才淡了一個度。
謝沉雪本來妖力就紊亂,還受了傷,現在妖力被封,沒有妖力護體,他咳了幾聲,嘔出一大口血。
沈囚臉色一變,“師兄。”
謝沉雪隻覺得身體一重,随後一陣劇痛從身體内傳來,他不由自主的靠着床柱往地上滑去。
他還是高估了自己這具妖身的身體情況,他抿了抿唇,看向朝着他們走過來的紅衣女子。
那女子走得謹慎,目光落到謝沉雪的臉上,明顯還是在忌憚他。
沈囚見她目光落到謝沉雪臉上,并且帶着顯而易見的殺意,他臉色一沉,上前擋住了女子的去路。
雖然他相信謝沉雪或許有辦法脫困,但當女子殺意落到謝沉雪的身上,他還是下意識擋在了謝沉雪身前。
但那女子剛才打入他們體内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沈囚此刻連一點怨氣都用不出來,被女子輕飄飄的一推,差點摔倒在地上。
他被旁邊的白笑扶住,隻能眼睜睜看着女子走到謝沉雪面前。
謝沉雪并沒有打算反抗,他擡頭,“你主人需要大量的元神提升實力,天爐之體是上好的爐鼎之體,你主人會喜歡的。”
女子此刻持着傘準備對他出手的動作一頓,居高臨下的望着地上的人,“天爐之體?”
謝沉雪擡頭望着她,表情無波無瀾,依舊清冷。
女子記憶中并沒有關于天爐之體的介紹,而且她作為器靈并沒有多長的時間,她不太确定這個人是不是在騙她,于是她看着這個人,并沒有說話,而是試圖從這個人臉上找到他說謊的破綻。
但謝沉雪臉上表情淡漠清冷,看向她的眼睛也沒有什麼類似于心虛之類的情緒。
于是對視幾息後,女子移開放在他咽喉的紅傘,轉而将那傘指着沈囚的胸口就要刺下去。
沈囚面無表情,對指着他胸口的紅傘并沒有什麼懼怕的情緒。
女子看不到他害怕求饒的表情,扯了扯唇,但又覺得好像這個人本該如此。
她要的是這個人的元神,至于軀殼……她覺得血傘裡面的那具身體更适合這個人。
謝沉雪陡然出聲,“你毀了他的軀殼,他的元神會立刻灰飛煙滅,他是已經待在世間過了好幾天的惡鬼,輪回已經不對他開放,離開軀殼就會立刻散掉。”
少年軀殼的确用了天材地寶,而且女子也掏過寄宿在别人身體裡面的惡鬼,那些人無一例外,在接觸到外界的第一時間都消散了。
紅衣女子并沒有刺下去,而是面無表情的看着謝沉雪,“那又如何?”
雖然這樣說,她卻沒有繼續動手的意思。
謝沉雪看得分明,他眸子一深,卻沒有繼續說話,直到那把血傘指向了玄天宗下一任宗主,“你殺了他們任何一個都别想得到天爐之體,我會粉碎自己的元神。”
女子看向他的眼神帶着冷意,像是想殺了他。
但她什麼都沒有做,凝視着謝沉雪,聲音帶着殺意,“你最好确定你說的是真話,否則一旦讓我發現,你并非天爐之體,我會在剝離你元神之前,讓你知道,什麼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