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女子手一擡,血傘碎成無數的紅色血光朝着謝沉雪飛過去。
那枚指骨被她吸入身體,謝沉雪能感覺得到,女子身上的力量更強了。
謝沉雪擡了頭,一雙清冷的眸子倒映着那朝他飛來的血光。
謝沉雪元神本來就因為妖力紊亂而無法動用妖力,就連長甯劍也無法召喚出來,此刻他雙手撐在地上,披在身後的發絲将他整個人遮蓋了大半,乍一看的确有點妖狐的樣子,可他身上的氣質又像是晨間的一抹冰雪,似仙非妖。
讓人想将他抓住,讓人想看他跌入泥濘或者奉為仙神。
但紅衣女子卻跟看不到似的,下手毫不留情,并不打算留活口。
沈囚臉色一變,迅速的雙手結印替謝沉雪抵擋了這些紅光,那些紅光撞在沈囚的防禦印上盡數破碎。
白笑兩人也被這變故吓了一跳,但他們迅速反應過來,白笑擡手喚出自己的本命劍擋在謝沉雪的面前,畢竟現在謝沉雪是他們裡面最弱的,也是最容易被下手的。
天石也喚出自己的本命劍對着紅衣女子,目光戒備謹慎。
紅衣女子擡手喚回被擋住的血傘,将它變回了一把傘的模樣。
她平靜的擡眸,随後的看向聚在一起的四人,語氣漫不經心的帶着殺意,“你們不是我的對手。”
她視線在沈囚臉上停留了一瞬,随後看向扶着柱子站立的謝沉雪,“你的元神很強大,想必主上會喜歡。”
女子既然是邪器器靈,那就不可能是一個無主之物,無主的器靈雖然也邪,但卻不像這女子一樣,如此殘酷的将一城全部殺光。
被誇贊的青年紋絲不動,那雙霜冷的眸子并沒有任何情緒。
倒是擋在他身前的沈囚眼神沉了下來,手指也無意識在掌心掐出一道道血痕。
這女子可以使用阿姐的指骨化刃,還将指骨收入了體内,實力好像還增強了一截。
可這是阿姐的指骨,怨鬼如果不是阿姐,那她吸收指骨,實力不應該增強……
不遠處的女子是那樣熟悉又陌生,那雙紅色的眸子裡面肅殺感是那樣熟悉,聽到她想要将謝沉雪元神帶走,沈囚也顧不得思考女子與阿姐的關系了。
謝沉雪救了他,三番四次的幫他,他見女子臉上了殺意并沒有作假,心裡面突然湧現一股怒意,他怒目瞪着女子,“你做夢。”
眼前這個非人的少年臉帶怒氣的樣子很熟悉,那張臉越看越熟悉。
沈囚的敵意從一開始就不加掩飾,女子應該早就知道,但她不知為何還是發了會呆,随後将傘指着四人,“那就将你們都殺了,三個修士的元神,”
沈囚不經意間回頭,卻見謝沉雪已經站了起來,那雙清冷的眼眸毫無情緒的打量着紅衣女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他在觀察女子的同時,女子的視線也正看向他,被她打中的青年臉色蒼白,身上的妖力紊亂,比一個凡人也差不了多少。
這青年剛入城時與她戰了個平手,如果不是她使用血魂幡裡面萬千惡鬼的力量,那在城門之時,他們已經分出了勝負。
而現在,被她打中的青年似乎無法出手,否則也不會被她輕易打倒在地上。
謝沉雪唇角溢出一絲血迹,但他來不及擦拭,紅衣女子身上的殺意做不得假,她在看謝沉雪的那一眼,謝沉雪就知道她想要幹什麼。
他悶咳兩聲,在沈囚擔憂的目光下緩慢的搖了搖頭,示意他并無大礙。
一雙又清又冷的眸子看向女子,問,“你主人是誰?”
謝沉雪此刻雖然如同凡人,但守在他身邊的玄天宗那兩個弟子下意識并沒有插嘴,而是讓他與女子對峙。
這人身上的氣勢相當内斂,但莫名的讓他們并不敢多話。
能将一城百姓屍骨煉成血魂幡的不可能是魔界無名之輩,無論如何,此人此舉都太過于殘忍,謝沉雪不可能放任他胡作非為下去。
女子唇角勾笑,正要嘲諷兩句,就先對上了沈囚的眼睛,那雙眼睛裡面帶着點哀傷,于是她話到嘴邊就成了,“阿楚,他不經常來。”
她表情突然一頓 “……和你們說這麼多做什麼,等取了你們元神,你們見到他後,自然會知道。”
說完,她不在繼續開口,而是擡手繼續召喚出血魂幡。
一面巨大的旗幟出現在女子身後,有隐隐骨爪從裡面伸出來,紅傘裡面的惡鬼紛紛湧入血魂幡之中。
不多時,從雪魂幡裡面出來的人像是活人般舒展筋骨,肢體僵硬的朝着沈囚幾人走來,他們眼球蒙上了層白翳,看不出生氣。
沈囚沉着臉,手指微動,随後被謝沉雪扯住了手腕。
他一愣,看到謝沉雪對他做了一個口型,于是沈囚想要魚死網破的念頭一散。
既然他師兄說不必抵抗,讓他們假裝被俘,那他就聽他師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