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鸾跌倒在地上,她跪坐着承受天雷,那雙眸子似黑似紅,但并不聚焦。
即使沈囚就在她旁邊,她依舊沒有什麼反應,就像是具木偶。
沈囚知道沈聽鸾元神一定出了問題,但他并不清楚,也沒時間去查天雷再次相至。
沈囚從青靈镯掏出一件法器,毫不可惜的就扔去與雷劫對抗。
長甯劍尊雖然處處與他為難,但總算做了件好事。
他雖然阻止了他将城主魂魄找出來滅殺,但在青靈镯裡面放這些法器,說不定可以救他阿姐一命。
看在這些法器的份上,沈囚決定不與那人計較阻礙他在城主府報仇的事了。
這麼大的天雷陣仗早就引來了還在沉安城的兩師兄弟,白笑趕到這裡時,他先是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謝沉雪。
又看了看被天雷籠罩着又劈了好幾道的沈囚,此刻那雷并沒有劈中沈囚。
沈囚将沈聽鸾護在懷裡,看也沒看就從青靈镯裡面掏出一樣法器,那法器被天雷湮滅,但天雷也随之消之無形。
白笑舔了舔嘴唇,看着安靜站在一旁的謝沉雪,有些羨慕又眼紅,“謝師兄,你們青崖峰還收弟子嗎?”
他嫉妒得眼睛都紅了,看着天空的透骨威壓,“這天雷這般厲害,但卻無法傷到沈師弟分毫,加入青崖峰需要什麼條件,你覺得我合适嗎?”
謝沉雪一雙清冷的眸子倒映着天雷劈中那些法寶,卻沒有傷到沈囚分毫的場景,他手指在身側摩挲了兩下,并沒有分給白笑半個眼神。
再等等,沈囚還能堅持。
他與沈囚結了道侶契,本質上,天雷也有可能将他與沈囚當成一個人劈……
白笑剛要說話,此刻天石也已經從城内趕到了這裡。
他一眼看出劈了這麼久,天空的劫雷依舊還沒有停歇的意思,并且威壓絲毫沒有減少,聽到白笑的話,他蹙起眉頭。
天石:“這雷威力越來越大,照這樣下去,那些法寶抵擋不了多久。”
他擡眼看着依舊沒有停歇的雷雲,“這不是晉升劫雷,這是天罰。”
仿佛是映照他的話一樣,遠比剛才威力還大的雷當空劈下。
沈囚扔出的兩件法寶在這道雷的威力下化為湮粉,那雷去勢不減,将沈囚劈得渾身顫抖。
但他沒有放開沈聽鸾的意思,他懷裡面的人沒有反應,就那樣披着月隐紗跪坐在地上。
沈囚下意識看向謝沉雪,那人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那裡剛好不是天雷的籠罩範圍,隻要謝沉雪不作死,他就不會被天雷劈到。
這樣也好,沈囚咽下口中的血腥,将腦袋虛虛的搭在沈聽鸾的頭頂。
沈囚沒有管謝沉雪在想什麼,今日他阿姐受天罰,本來與謝沉雪無關。
無論他救或者不救,都不會影響沈囚對他的情感。
隻是,他剛開始依賴一個人就命不久矣,也幸好,沈囚還沒有決定去喜歡上一個人。
他手臂收緊,像是抱住了自己在世間的錨點。
沈囚咳出一口血沫,“阿姐,你要是活下來了,就替我多去看看山河吧,你答應我的。”
他閉了閉眼,青靈镯裡面的東西已經被他掏空,可這劫雷好像還不消停。
沈囚便明白,今天他與阿姐或許都不能活下來。
“嗙!”
天雷像是被什麼東西擋着了一樣,沈囚睜開眼。
白笑在遠處朝他揮手,無奈又帶着笑。
沈囚看着那些天石扔出的那些符篆剛好替他擋了陣天雷,連蒙帶猜才知道。
白笑在說,天罰外人幹預會讓天雷威力會更大,他們隻能這樣幫了。
沈囚抿着唇,不太熟練的說了句,“謝謝!”
一道比剛才那些威力更大的天雷“哐!”的一下劈了下來。
那些符篆并沒有發揮絲毫阻攔作用,天雷砸在沈囚身上。
他忍不住一口血噴出來,這一下天雷将他剛生出的靈脈與經脈都震碎了。
沈囚跪不住的跌摔在地上,卻還在勉強擡手護住沈聽鸾。
并沒有預料到這天雷威力這麼大的白笑與天石被這道威力巨大的天雷震飛出去,當場就暈了過去。
謝沉雪紋絲不動,模糊中,沈囚覺得,謝沉雪好像一直在看着他。
又一道天雷當空劈下,照亮了半座沉安城。
沈囚身上騰起一道黑色的魔氣,那魔氣的抵禦下,天雷威力被消融了三分之一。
但依舊是沈囚承受不住的存在,他又嘔出一口血,再也支撐不住的倒在地上,開始失去意識。
沈囚昏迷前就見那道身影像是一座雕像。
就算是他死在他面前,那座雕像也不會朝他投下一個眼神。
那隻是幻覺,他相信謝沉雪不會扔下他不管的,就像是當初在玄天石階。
但他甯願謝沉雪丢下他,這天罰太重了。
他師兄過來,也隻是以卵擊石而已。
天雷驟歇,風雨欲來。
謝沉雪看着天空正在蓄力的天雷,明白這場天罰已經快要接近尾聲。
他擡腳朝着沈囚走了過去,最後面的這幾道天雷……沈囚一道都承受不住。
這幾道天雷,就交給他吧!
躲在暗處的魔族眼睛一眯,沒想到竟然真的有意外收獲。
那青年頂多是青崖峰弟子,但找到魔尊下令必須要找的魔族少年可比這更更重要,獎勵也更重。
那魔族人望着沈囚身上還沒有泯滅的魔息若有所思。
莫非這是大人一直在找的魔族少年?
他捏了道通訊,不管是不是,先發給大人看再說。
!
這道魔氣雖然隐秘,但依舊還是被謝沉雪察覺了。
他不動聲色的靠近沈囚,打算先解決天罰的事再處理那個魔族。
若是先處理魔族,保不齊這個魔族會決定魚死網破。
若是他故意進入天罰範圍,那接下來的雷,就算是謝沉雪還沒有窺天機退境時都接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