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傷正以傷痕的形式展現在此刻的謝沉雪身上,白袍上大片大片的血迹觸目驚心。
謝沉雪強撐着最後一點力氣将沈囚挪到天罰過後的一線生機中。
天道向來會留一線生機,天罰後會有一道金光,用于修複身體的損壞。
沈囚經脈靈脈破裂,用着金光正好合适,但他傷了元神,這道金光對他沒用。
謝沉雪擡手向沈囚懷中的惡鬼又渡了些元神之力,引渡着那道穩定下來的殘魂進入青靈镯。
最後的視線裡面,少年身上被金光籠罩,一點點的修複他身體裡面的經脈。
謝沉雪再也支撐不住的轟然倒在地上,原地化回劍身,元神鑽入小貓身體裡面。
白崇緊趕慢趕,終于在那元神進入那隻小貓時趕到這裡。
他慘叫一聲,“哎喲,我的小祖宗,你怎麼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了?”
謝沉雪疲憊的放任自己暈過去了。
隻留下白崇對着奄奄一息的靈貓和已經裂了大半的的長甯劍身發愁。
一想到剛才他看到的那道損壞嚴重的元神,白崇狂掐人中。
元神損傷成這樣,這要修補多少年才能補回來?
他橫了一眼昏迷的沈囚,不用說,謝沉雪能将自己折騰成這副樣子肯定與他剛收沒多久的小徒弟有關。
化春劍瞬間出鞘,白崇将劍抵着昏迷不醒,已經被金光修複靈脈的沈囚,過了半響,還是将劍收了起來。
随後踹了這個惹禍精一腳,好端端的,要不是他突然下山,謝沉雪也不會離開宗門。
随後他轉頭又看向旁邊兩個趴在地上的年輕弟子,認命的将幾人一起帶回玄天宗去了。
不知昏睡了多久,沈囚再清醒的時候已經回到了青崖峰大殿内。
這裡除了他,并沒有别人。
“師兄?”
想起昏迷前看到的那抹沖入天罰範圍的人影,沈囚臉色一變,想也沒想的就從榻上沖下來。
但他不知道睡了多久,身體虛弱無力,剛一觸及地面就是一踉跄着跪倒在地上。
膝蓋狠狠磕了一下,疼得他面目猙獰。
但他顧不得膝蓋的疼痛,連忙爬起來将大殿逛了一圈,甚至連偏殿都轉了一圈。
青崖峰上除了他,一個人都沒有。
于是他将目光望向主峰的位置,擡腳就往那邊走去。
“咕!”
他的肚子發出一聲悶響,沈囚臉色變了幾變,咬牙轉身去青崖峰後面準備找點東西吃。
沈聽鸾替他觸及了人間,讓他的心髒重新跳動,他現在已經不是惡鬼,要是因為餓而死亡,沈囚沒臉下去見沈聽鸾。
想起他昏迷時的那會,謝沉雪既然救了他,肯定也不會放任他阿姐就這樣死亡。
沈囚看着自己的身上,從上到下檢查了一遍,随後将目光定格在青靈镯上。
靈镯上微光閃爍,沈囚隐隐感覺到裡面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他閉目感應,在青靈镯裡面感受到了一小團蜷縮着的魂魄。
那魂魄淡而透明,但狀态卻不差,身周還環繞着一些還沒有被消化的元神之力。
沈囚眸光一動,擡腳快步朝着青崖峰後山而去。
他師兄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否則不可能不在青崖峰。
但他不知道餓了多久,此刻太過于虛弱,要是再不吃東西,還沒有走到主峰就得重新變鬼。
這個事還真的不怪白崇,他一直知道謝沉雪收的小徒弟特殊,況且建木乃是通天神木,一直放在青崖峰内,除了無法讓軀殼心髒跳動,其他地方看起來與凡人無疑,但極為特殊的是,建木裡面的元神不吃東西也不至于餓死。
況且謝沉雪的情況也不好,好幾次白崇眼睜睜看着奄奄一息的靈貓的呼吸越來越微弱。
吓得他将自己的元神之力不要命的輸送進去,但沒用,他既非天爐之體,也非謝沉雪的契約道侶,幾乎是元神之力剛一入體,他就遭到了謝沉雪元神的攻擊。
沒辦法,他隻能從昏睡的沈囚身上取了點元神之力放入靈貓身體。
幸好,靈貓的情況穩定了下來。
但他将貓帶回了三天,靈貓卻沒有蘇醒的迹象。
白崇各種天材地寶砸下去依舊不見起效。
就在他重新想起放在青崖峰的沈囚元神之力可以渡給謝沉雪時,突然想起那小子被他一個人丢在青崖峰,也沒有一個人去照顧。
要是謝沉雪醒來,非要罵死他不可。
“來人,快去青崖峰看看長甯劍尊的小徒弟……”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殿門前有一個少年跌跌撞撞的走了進來。
于是他将心放回去了,哦,還沒死啊,那沒事了。
白崇冷着臉,看少年踉踉跄跄的走到他面前,劈頭蓋臉問他。
“宗主,我師兄呢?”沈囚喘着粗氣,問,“你帶他回來了嗎?”
白崇冷漠臉,一段時間不見,這小子居然沒在用那種看死敵的目光看他們了。
謝沉雪咳真的會養徒弟,但卻不會養自己。
養個徒弟差點把自己給造死了。
要不他替他他小師兄把人逐出師門吧!
反正他師兄這小徒弟一看就不是個安分的,遲早叛出師門。
逐出師門這件事,宜早不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