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囚琢磨着如何哄着化成原形的謝沉雪喝藥時,他突然發現謝沉雪自己就已經把藥喝了。
沈囚有些失落,但他覺得謝沉雪肯喝藥了是好事。
雖然青崖峰很好,但白崇并沒有打算讓他一直待在青崖峰。
白崇尋思着,他的小師兄都已經成為這樣了,那肯定無法教導沈囚修行。
華然秘境馬上就要開啟了,若是沈囚連進秘境的資格都沒有,那青崖峰就會淪為玄天宗的笑柄。
而作為招收了一個廢物弟子又不想再收一個的謝沉雪會被靈界裡面那些人嘲笑心高氣傲。
說他招收了一個廢物弟子敗壞青崖峰的威名,謝沉雪雖然不在乎這些,但他身為一宗之主,青崖峰神話絕對不能在謝沉雪這一代被敗送。
所以幾乎在沈囚回到青崖峰沒半天,白崇就派人叫他回白沉殿去聽道。
沈囚不太放心将此刻沒有自保之力的謝沉雪放在一個弟子都沒有的青崖峰,所以喂過藥後,他抱着靈貓就往主峰去了。
那藥喝了後,謝沉雪通常會沉睡一段時間。
而沈囚不會禦劍飛行,隻能靠着自己兩條腿走到主峰。
當他走到主峰時,謝沉雪也睜開了眼睛。
一雙藍色琥珀般的貓瞳靜靜的望着白沉殿那幾個大字,瞬間明白過來沈囚為什麼會來這裡。
是人就會心生嫉妒,那時在白沉殿發生的事不少,沈囚在這裡挨的欺負也不少。
謝沉雪将貓爪放在沈囚抱着他的手上,用了點力氣。
本來都要進去了的沈囚停下了腳步,“師兄,怎麼了?”
謝沉雪擡爪拍了他手背幾下,在沈囚一頭霧水中,跳了下去。
他往來時的路走,目的很明顯。
沈囚此刻才恍然大悟,他啞然失笑,輕輕俯身将謝沉雪又抱進懷裡。
“師兄這是擔心我?”沈囚摸了摸靈貓脊背,感受到順滑的貓毛後本來不太愉悅的心情好了許多。
他喃喃道,“白沉殿向來是長老集中授道的地方,我又還沒有入靈,長甯劍尊又閉關,宗主大概是不希望我污了青崖峰的威名吧。”
見貓并沒有吭聲,沈囚歎了口氣,“白沉殿又不是龍潭虎穴,師兄不必擔心我。”
說真的,沈囚覺得長甯劍尊并不喜歡他,畢竟他們第一次見面就不愉快,而且現在,長甯劍尊估計是覺得他是個麻煩精,所以才去閉關,不想看到他吧。
不然為什麼他醒來時獨自一個人躺在青崖峰,到現在都沒有見到青崖峰主一次。
他受了傷,又屬于長甯劍尊的弟子,身受重傷的躺在地上,那人卻不聞不問,這麼多天了,他根本就沒有見到那人在青崖峰。
白崇說的是閉關了,可誰家師尊弟子受傷差點魂飛魄散,做師尊的卻連點問候都沒有就去閉關了。
而且……
沈囚低着頭,看着乖乖窩在他懷裡的貓。
沈囚此刻穿的衣服裡面帶着不少禦寒的陣法,而白貓被嚴絲合縫的裹在衣袍裡面,隻露出一個白色的貓腦袋。
此刻正舒服得一直蹬着兩隻前爪,讓沈囚胳膊一陣酥麻。
他師兄身受重傷,那人也隻是将他們救出來就閉關去了。
沈囚覺得,大道對于長甯劍尊來說,比他的兩個親傳弟子都重要。
但他師兄單純善良,還是不要讓他知道這些事吧。
沈囚低着頭,而此刻他懷裡面的靈貓又打了個哈欠,那條毛色長長的貓尾輕輕甩動,一下又一下的打在沈囚的手臂上。
讓他心中一暖,不再猶豫的就走進了白沉殿。
長甯劍尊雖然收他為徒,但不一定會真的教他。
沈囚隻有多了解靈界,他才有可能實力強大起來,從而保護起他的師兄。
沈囚擡腳踏入了白沉殿内,此刻已經到了不少弟子。
見他走進來,再看着他那張面孔。
那些修士先是一愣,随後對視一眼。
幾乎在片刻就猜出了他的身份,是那個入了長甯劍尊青眼的凡人。
沈囚離開玄天宗的這些日子,這些弟子大多數已經入了靈,甚至不少已經擇道。
而他們并沒有從沈囚身上感受到一絲一毫的靈力,沈囚此刻在他們的眼裡,依舊還是個凡人。
長甯劍尊收的弟子是個沒有入靈的廢物,不少弟子露出鄙夷之色。
而部分弟子漠不關心的移開視線,重新将視線聚焦在自己手上的書本上。
比起被長甯劍尊選中的天才現在還沒有入靈的消息,提升修為對他們來說更有吸引力一些。
而那些見沈囚依舊還是個凡人,眼底劃過些惡毒。
這樣的廢物居然能成為他們窮極一生可能都無法進入的青崖峰弟子,一個廢物都可以将他們踩在腳下。
不少弟子慢慢朝着沈囚走來,想知道這樣一個凡人有什麼能讓長甯劍尊另眼青睐的特殊點。
他們不懷好意的坐在沈囚旁邊,目光不安分的在沈囚身上亂轉。
沈囚像是對此毫無所覺,依舊在專心替白貓梳毛。
他們并不知道,沈囚經脈重塑,借天罰重生,此刻的确是個凡人。
而那些存在于沈囚腦海中的鬼術,沈囚不打算修習力氣,雖然謝沉雪沒說,但他看得出來,謝沉雪并不喜歡他修習鬼道。
既然師兄不喜歡,那他就不修了。
謝沉雪的确不喜歡鬼道,他雖然不歧視修習非正道之人,但也不喜歡修習非正道之人。
他雖然是妖族,修習的卻是人族的術法。
見這些人形色各異,沈囚也沒有在意,他找了個地方,将貓抱在腿上後就垂着眸盯着貓,對周圍的一切似乎漠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