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屏幕暗下去後，容池還沒收到衛半悅的信息。

衛半悅跟容池發消息時是在午休期間，大家都在趴着睡覺，沒人注意到她别扭的神情。

智擎的年會連開三天，周四——周五，集團包機到昌城。這事在昌城這個三四線城市很出名，衛半悅公司的同事也在讨論，大家都猜測，智擎選擇在昌城開年會，是不是要在昌城投資了。大家聊了一圈，人事忽然想起衛半悅在智擎呆過。

“半悅，你上家公司不是在智擎嗎？你去問問怎麼回事？”公司裡多是當地人，還比較關心自己城市的發展。

衛半悅為難道：“我也不知道，智擎年會就是給員工的福利，昌城景色這麼漂亮，選擇這裡也不奇怪？”

“那往年你們去哪裡？”

往年智擎隻會選擇在總部，容池才沒有這些閑情逸，把人拉到另一個城市去開會，這不符合他的高效哲學。

“我在智擎也沒幾年，不是很清楚。”衛半悅婉拒道。

智擎的年會含總結會議、尾牙、旅遊等，昌城山多，除了爬山，衛半悅想不到還有什麼适合集體的旅遊項目。

爬山，容池應該不喜歡。衛半悅胡亂想着，才勉強壓下容池在昌城開年會的真正理由。

尾牙安排在周六晚上，智擎把昌城最大的溫泉休閑中心包了下來。

周六早上容池還在開會，下午3點後就頻頻聯系衛半悅。

“我去接你。”

“不要，我自己過去，不要被人看到。”

“怕什麼，本來就是以我的名義邀請。”

衛半悅又一句：“不要。”

容池隻能無奈同意，但又道：“我服裝給你準備了，你早點過來換衣服。”

“不要，我穿自己的衣服。我又不是你們公司員工，穿那麼漂亮做什麼？”智擎的尾牙辦得很大，雖沒有硬性規定，但大部分女士會穿晚禮服。

“那你到時，我來接你。”

“不要，你是總裁，你出現肯定很多人盯着你。你把地點告訴我，我自己上去找你。”

幾個不要把容池弄得沒脾氣了。

5點，衛半悅身披大衣，裡面搭了一件亮色面料的裙子下了車。她順着容池給的信息，進了溫泉中心，來到容池說好的房外。

門剛敲了一聲，就被打開了。

不用容池動作，衛半悅快速地閃了進來。

容池把門關上，憋啊憋，最終沒憋住。

“間諜看到了你都得喊你是祖宗。”

衛半悅拉下特意買大的口罩，瞪了容池一眼：“間諜都是光明正大，我這是謹慎。”她才不想被人叫住，問這問那。

容池走到衛半悅旁邊，伸出手，衛半悅奇怪地看着他，才發現對方隻是幫自己脫外套。

“這麼害怕被人看見，還是來參加了，半悅你真好。”容池站在衛半悅的對面，脫她外套時，離她很近，親昵的話語好像貼在衛半悅的耳邊。

衛半悅奪過自己的外套，抱在胸前，這樣她與容池之間就有一團外套隔着：“我們之前不是朋友關系嗎？來參加朋友公司的尾牙，很奇怪嗎？”

容池依舊離衛半悅很近：“之前隻有我把你當朋友，不算。”

“你那是……”衛半悅說到一半緊緊閉上嘴巴。

容池低下頭：“我那是什麼？”

這麼近的距離……衛半悅想要後退，才發現自己退了好幾次，後邊已經是牆壁了，她隻能按住男人的肩膀：“你别靠我這麼近。”

容池也不想把人吓跑，現下兩人之間揣着明白當糊塗，他一邊高興緊張順利，一邊又擔心衛半悅反彈。

“等會黃明博會過來。”

衛半悅點點頭。

黃明博看見衛半悅時差點吓死，老闆前段時間瘋狂加班，憔悴得讓人擔心下一秒就猝死，後面又跟單身多年的光棍終于娶上媳婦，滿面春風，好幾次他都看見老闆微笑時露出的牙齒。

他猜測與衛半悅有關，但哪裡想到兩人進展這麼快。他一時都不知該怎麼跟衛半悅打招呼了。

還是衛半悅先跟他打招呼：“黃主任好久不見。”

黃明博推推金絲邊眼睛：“好久不見。”他注意到衛半悅沒穿晚禮服，朝容池看了一眼。

容池自是接收到他的眼神。

“時間差不多了，下去吧。”

黃明博不好問，隻能随機應變。

溫泉中心一路有暖氣，衛半悅把外套放在容池房間，隻拿了個手提包。

容池見她一臉冷若冰霜，低頭笑道：“也不用這麼嚴肅吧，都是老同事。”

衛半悅仰着頭，微微颔首，給了一個嗯字。

容池眼神一閃，衛半悅不會是在緊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