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厄聽着了明秋這迷迷糊糊的一句話,眼睛都亮了,他連忙道:“好好好,我這就去倒!”
“水來了水來了,——就是是涼水,你慢一點喝,小心冷。”
明秋睜開了眼睛,空洞的望着頭頂的紗帳,沉厄才一個不留神,明秋本就有些幹裂的嘴唇,此刻已經被他自己給狠狠的咬出了血。
“喂!”
沉厄趕緊阻止,“你冷靜一點!”
雖然不知道昨晚具體都發生了些什麼,但是被人強來的滋味總是不好受的。沉厄饒是總怨念自己被逼吃藥,可說到底,吃那什麼藥也是他在清醒的狀态下,自己吃的。和明秋現在的情況,還是有着很大的差别。
沉厄從前從沒遇到過類似的情況,因此也不知道應該怎麼樣安慰人,他靜默了半晌,隻讷讷的對明秋說了一句:“沒關系的。”
“就,……反正修仙之人,本就豪放些,就連在女修之中講‘貞潔’,都是要被罵瞧不起人的,何況你還是個男人呢……明秋,你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過去了就算是過去了。或者……你若是知道那人是誰的話,你去找他報仇,我陪你一起。”
明秋掙紮着想要坐起身,沉厄趕緊扶他,又看明秋一身都是慘不忍睹的痕迹,他趕緊從衣架上扯了件衣裳将人裹起來,明秋的嗓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幾乎與從前判若兩人。他聽了沉厄的話,空洞的輕笑了一聲,說:“報仇?”
“你知道,他是誰麼?”
沉厄:“是……現任的鬼伯?”
明秋點頭:“對。不僅如此,他還是我在這世上,原本最信任的人,——他是我的大徒弟。從六歲起,他就一直在我的身邊。”
沉厄:“啊……啊?!”
沉厄幾乎快要不能完整的說話:“你你你,你說什麼?他,他是……是你的徒弟?!”
“親徒弟嗎?!”
明秋:“……”
明秋木然的轉頭看了沉厄一眼,似乎是在疑惑,什麼才算作是“親徒弟”。
沉厄:“……沒什麼,我說錯話了。”
他太過于震驚,以緻嘴瓢。畢竟徒弟迷j師父這種事,實在是太過驚世駭俗,若是換個人,足夠他被唾沫星子淹死,偏偏這事兒發生在“積骨山”,他們本來就神神秘秘的,不能以常理來論,可作為親眼見到了這一場“亂/倫”行為的半個當事人,沉厄還是感覺他整個的倫理道德觀,都受到了沖擊。
難怪呢。
難怪那人不敢在明秋面前出現,而明秋又會受到這樣大的打擊。被自己的徒弟……那個什麼,這得是多崩潰的一件事啊。
沉厄光是想一想……好吧,他根本就不敢想,這太變态,太離譜了!
一陣死一般的靜默後,沉厄第一次主動抱緊了明秋,明秋的身體緊繃到僵硬,沉厄又沉默了一會兒,他的手輕輕地拍着明秋的後背心,就像是個哄一個害怕的孩子。沉厄對明秋說:“我們不去想了。不去想了……好不好?”
明秋說:“我想恨他。”
“……可我前半生的心血,都隻傾注在兩個人的身上。”
“一個人是你,另一個人,就是他。”
甚至不諱言地說,明朝在明秋心中的重要程度,遠遠要大于沉厄。喜歡之人未必是最重要之人,而最重要的人未必是喜歡的人。明秋從來不是一個愛與人暧昧糾纏之人,對于感情,他甚至可以說是相當的遲鈍,對着喜歡的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追,就更不要說是明朝突如其來的這一出了。
明秋雖然昏迷,但明朝并沒有完全讓他失去意識。他始終都處在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态之間,意識如小舟般随浪起伏,似清晰又模糊,他知道明朝都對他做了些什麼,他想要推開,想要逃跑,可是穴位被封,明秋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隻能崩潰的清楚感受着明朝将他當做布娃娃一樣的擺弄。而更可怕的是,他的身體能夠感受到愉悅,心理又是極度的崩潰與恐懼,——不論是徒弟還是弟弟,明朝對他做這種事,明秋都有一種自己會遭報應的巨大恐慌感。
“不會的。”眼看着明秋越說越糟糕了,沉厄怕他想不開,趕緊勸道:“這又不是你的錯!”
“要遭報應,也是他遭報應!你别亂想。”
察覺到懷抱中的身軀正在瑟瑟發抖,沉厄莫名有一種自己重新認識了明秋的感覺。他心情複雜的歎息了一聲,對明秋說:“别哭啦,你的眼睛夠紅的了。我先抱你去洗個澡吧。”
“洗澡……”
明秋仿佛是對這兩個字應激,他猛地一把推開了沉厄,“你是覺得我髒?”
“沒有的事。”沉厄遲疑地看着明秋,他小心翼翼的問道:“你……不是也算個大夫嗎?你真的不知道嗎?那個……做完之後,得把……弄出來,要不然留在身體裡,很容易生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