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秋穿衣洗漱很快，像他那樣瘦極了的人，其實并不适合穿黑色，然而明秋顯然沒有什麼打扮自己的興緻，沉厄吃早飯的時候，總忍不住去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直到明秋終于開口問道：“你是有什麼話想要和我說嗎？”

沉厄為難的看着明秋，不知道是應該點頭還是搖頭。

他私心裡覺得今天時辰還早，足夠明秋換身衣服好好打扮一下，然而這樣的話，放到現在沉厄根本就不敢講。明秋的心思其實極其敏感，他想得多又說的少，且多數時候面上根本不顯，沉厄實在害怕明秋胡思亂想，覺得他又在嘲諷他，可沉厄的本意，真的隻是覺得，明秋完全可以讓自己變得更加好看一點。

“我……”

沉厄小心斟酌着話語，他問明秋：“你……很喜歡穿黑色的衣服嗎？”

明秋：“？”

明秋被沉厄問得愣了愣，他搖搖頭，說：“我習慣了。你不喜歡嗎？”

“沒有！”

沉厄現在對于“不喜歡”之類的詞格外敏感，他一聽明秋有那樣的話頭，就立刻開始表忠心，沉厄到：“絕對沒有的事，我也挺喜歡穿黑色的，隻是……除了黑色之外，你還有什麼比較喜歡的嗎？”

明秋：“不知道。”

沉厄：“……”

沉厄再一次被明秋打敗了。

他悶頭喝了碗粥，腦子裡卻還在想着該怎麼才能繼續剛才的話題，卻不想明秋竟然先接口問了一句：“我這樣很難看嗎？”

沉厄：“……咳咳！”

最後一口粥明明已經咽下去了，可沉厄還是感覺自己好像有點嗆着了，他捂着嘴用力的咳了幾聲，好不容易止住，一擡頭，卻恰好對上了明秋頗有些自嘲的眼神：“以後你有什麼想法，其實可以直接和我說。何況這本來也是事實。”

“不不不！”沉厄腦中警鈴大作，他趕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覺得，其實，不是，……嗐！”

沉厄急的語無倫次，額角都快要冒汗了，沉厄直覺以自己現在的口才，最後隻會越說越遭，于是他索性也不解釋了，隻道：“你那天穿的那件淡鵝黃的衣裳……我覺得很好看。”

“也不止是那件，其實挺多衣服，你穿上都很好看。所以我就想，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明秋：“換一件？”

沉厄始終不敢說的話，明秋終于替他說出口了。沉厄心頭長舒一口氣，如釋重負的用力點了點頭。

“可以啊。”

在換衣服這件事上，明秋竟然出乎沉厄預料的好說話，他道：“你想我穿什麼，我就穿什麼。”

沉厄：“诶？”

驚喜來的太突然，沉厄都有些不敢置信了，他傻愣愣的還問了明秋一句：“真的嗎？”

明秋點頭，說：“真的。”

原本滿心挫敗，感覺自己就像是一株曬蔫兒了的小草的沉厄，此刻如逢甘霖，他瞬間又滿血複活了，心滿意足的恨不得能抱着明秋親一口。

“你真好。”沉厄這幾天在明秋身上失敗的多了，突然成功了一次，心情難免有點飄，他喜滋滋的拉過明秋的手，合掌攏住，沉厄和明秋說：“你自己說的話，可不能反悔啊！”

明秋說：“我不反悔。”

他試圖往回縮自己的手，卻被沉厄一下握緊，明秋不知道沉厄為什麼突然開始和他這樣拉扯起來，“你幹什麼？”

沉厄想了想，私以為就現在為止，他還什麼都沒幹，不過要實話實說的話，那就是：“剛才一下突然很想親你，……雖然怎麼想都怪不要臉的，但是吧，”

沉厄的臉皮發燙，垂着眼根本不敢和明秋對視，他沒什麼底氣的試圖為自己正名：“我的吻技真沒那麼差。上次那是意外……我真不是故意想弄疼你的。”

“而且，”沉厄的聲氣更弱了，他說：“雖然的确是我的問題，但我真的不是在、在‘咬’你。”

沉厄恍恍惚惚，稀裡糊塗的自己也不知道究竟都在說些什麼，他隻覺得腦中“嗡”的一聲，居然鬼使神差般的問明秋道：“那該不會是……你第一次被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