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蕭煜安全離開,裴甯總算将一顆心放在了心下,之前從老家那裡趕回來的人馬已經回來了大半,暫時還用不到他們,裴甯命令他們都跟着有福,暫時聽從安排。
腦内兩個念頭閃過,山腳下的人馬已經到了身前,為首的神态傲居,屠戮渾上前接待了對方,裴甯也終于在這個時候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這次暈厥可來的太是時候,等裴甯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在牢裡了。
此時正是半夜,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在了地面上,好一會裴甯的眼睛才适應了黑暗,将房間内的擺放都看得一清二楚。
入目可見的就是長滿了青苔的牆壁,地上還有些十分可疑的紅色血迹,屁股底下是又硬又涼的稻草,裴甯的生活質量第一次迎來斷崖式下降,他歎口氣,朝着還算幹爽的地方挪了過去。
就算已經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裴甯還是現在的情況驚訝到了,在内心悄悄诽付屠戮渾怎麼沒有給他争取一個好一點的牢房,他這點權力應該還是有的。
不知道蕭煜現在怎麼樣,裴甯苦笑搖搖頭,自己現在都這樣了,自己居然還在擔心他,不過他并不擔心蕭煜自己一個人活不下去,那個人性子張揚又富有生命力,無論在哪裡都會過的很好的。
一想到蕭煜,裴甯頓時就感覺屁股底下的茅草變成上好棉花墊子,整個身子也順服了不少。
正當他一個人沉浸在不該有的幻想中的時候,牆壁旁邊傳來了敲擊聲。
敲擊聲富有節奏而清脆,正是之前他與有福約定好的暗号。
将手指放到唇邊,三聲鹧鸪聲響起,裴甯表示自己已經收到了信号,不久後門前突然出現一個貓一樣的身影,面無表情的臉上有一對漆黑的眼珠。
“主子。”他蹲在那裡面無表情說道。
“都安排好了?”裴甯靠在牆邊閉目養神,雖然落魄,但是絲毫不減他身上的氣度。
有福點點頭,幾天不見,他身上換了一身貼身黑衣,腰間的雙刀變得更加鋒利了,一看就知道是身邊人手充足,特意換了一身更好的裝備。
俗話說人靠衣裝馬靠鞍,換了一身的有福看着精神氣也好了很多,蹲在那裡不說話活像一隻大型貓貓,裴甯側眼去看他,忍住了此時想要摸摸有福腦袋的沖動。
“那就好,現在先不要輕舉妄動,等咱們摸清楚他們身上的底再說。”裴甯思考了一下,接着見有福還是茫然的蹲在那,裝似不經意間問道:“對了,玉郎怎麼樣?”
“哦,玉公子啊。”
有福慢吞吞說道:“我派了人跟着他,他去找屠戮渾了,說是為了救你他什麼都願意做。”
“混賬!”
裴甯一激動忘記了壓低自己的嗓音,剛才的聲音在這幽暗的牢房裡格外明顯,好在有福已經将附近的獄卒們都迷暈了,一時半會并沒有人來。
等了好一會裴甯才放下心來,壓低聲音小聲問起有福:“你也不攔着點,屠戮渾說什麼了沒有。”
有福搖搖頭:“奴才接下來的東西沒有打聽到,主子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
裴甯被這句話噎了一下,又氣又笑說道::“行行行,你先回去吧,這段時間都盯着一點,要是做不好等我出去剝了你的皮。”
“知道了公子。”
有福眨眨眼,一會就竄不見了。
裴甯頭疼靠在了牆邊,撿起地上一根茅草放在手裡不斷搓捏着,蕭煜去找屠戮渾幹什麼?不過還好,一切都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大可能越過自己做事,對于蕭煜想要救自己的事,裴甯其實是不驚訝的,那人重情重義,隻是沒想到他會選擇去找屠戮渾........
肩膀有些酸痛,裴甯換了個姿勢,左右今晚睡不着,裴甯的腦内開始想着自己思念的那些人。
首先是父親母親,也不知道父親的風濕病好了沒有,不知道母親是否在為他擔心,自從離開京城後,裴甯就以十天一次的頻率往家裡郵寄書信,從上次寄出書信到現在為止,算算日子,剛好差不多十天。
也不知前幾天寄出去的書信能不能及時到達母親手裡。
裴甯歎了一口氣,他總是這樣,小時候身體不好惹父母擔心,長大了又脾氣怪異惹父母生氣,偏偏等自己懂點事了後,又要離開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