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躍魚對雜技表演不怎麼感興趣,但看白露看得高興,便也耐心地等候着她看完。
人群圈中,煙火絢麗。
随着火焰噴吐的落幕,現場氣氛已推向高潮,那技藝人繼續展現他的絕技,胸口碎大石、抛球、耍花槍,每一項技藝都如同一個個奇迹般呈現在觀衆眼前。
白露小手拍得通紅,眼眸中滿是驚歎,由衷感慨:“好厲害!”
待雜耍落幕,人群如潮水般漸漸散去,沉浸在精彩中的白露意猶未盡,仰着腦袋對躍魚道:“躍魚哥,我們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好。”
躍魚應一聲,将白露抱在懷裡,帶着她繼續禦空,離開此地。
一路禦空在羅浮各處轉悠,白露看什麼都感覺格外新鮮,什麼都想去看看。
躍魚全程陪着玩,還順帶着為她買了不少東西放進空間裡。
微風悠悠拂過,裹挾着集市的喧鬧與煙火氣息。
白露咬着瓊實鳥串,牽着青年的手,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過。
躍魚任由她拉着,目光卻始終留意着四周,生怕她磕着碰着。
忽然,躍魚的腳步猛地頓住,餘光不經意間掃過街角巷口,一道黑色身影如鬼魅般一閃而過。
刹那間,心跳陡然加快,一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感湧上心頭……
那人…是誰?
“躍魚哥,你怎麼了?”白露察覺到異樣,仰起頭,一臉疑惑地看着他,她手裡的瓊實鳥串還冒着熱氣。
躍魚回過神,目光如炬,仍緊緊鎖定那身影消失的方向,沉吟片刻後,蹲下身平視白露:“我好像瞧見一個重要的人。”
一股強烈的預感湧上心頭,他若是不見到那人,定會抱憾終身。
“我想去看看,白露你……”
白露雖滿心好奇,可她向來懂事,明白此刻的情況,乖巧地點點頭,說道:“沒事的躍魚哥,我對這裡很熟悉,你快去吧!”
躍魚搖頭,“你要同我一起。”
将白露一個人留在這熱鬧卻又複雜的集市,他無論如何都做不到,更無法放心。
白露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憂慮:“不會影響到躍魚哥嗎?”
“不會。”躍魚擡手揉了揉她的發頂,而後抱着小人身形一閃,朝着那抹黑影消失的小巷追去。
跟随着氣息而尋,繞過數條彎道,最後停留在一處無人居住的院落。
望着被鎖上的大門,躍魚将目光投向另一邊的石牆,隻猶豫了兩秒,便直接帶着人跳了進去。
私闖民宅什麼的,他才不在乎。
…
高挑的身影抱劍倚牆而立,藏青色的發絲垂在身側,周身散發着冷峻氣息。
而在男人一側,站着一位優雅的紫發女人,舉手投足間散發着神秘而迷人的氣息。
似乎是早已知曉會有人前來,在躍魚帶着白露出現的瞬間,卡芙卡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笑容,禮貌地向躍魚問好:“你好,這位異世界的仙舟将軍。”
躍魚并沒有回應,隻是目光落在那自然而然走到卡芙卡身後的高大男人身上,不再分給任何人。
“應星……”躍魚失神地低念。
那張面容,還有那柄劍。
他忘不掉。
躍魚強迫自己去忽視對方身上那股濃烈的豐饒氣息,不再想其已淪為孽物的事實,隻是愣愣地注視着那仿若往昔的男人。
聽到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刃的身體微微一震,下意識地出聲反駁:“我不是他。”
一聲“應星”成功喚出刃那破碎的記憶。
過去那鍛造技藝精湛的工匠百冶,四位與自己交情甚深的好友,一幅幅畫面在刃的腦海中不斷閃現,令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應星早已不在人世,如今留在這世上的,隻有頂着這副軀殼,一心追求死亡,向生者複仇的刃。
躍魚恍惚回神,才想起景元所言。
“對,你是刃啊。”
他強扯出一抹微笑,笑容中卻滿是苦澀與無奈。
卡芙卡饒有興緻地看着這一幕,她微微側身,似是有意讓刃與躍魚有更多對視的空間。
她拍拍刃的肩膀,“阿刃,記得艾利歐說的話,我先走了,三日後再彙合。”
刃:“……我知道。”
待卡芙卡離去,刃捏着劍柄,血色眼瞳盯着面前陌生的男人,冷冷開口:“不管你記憶中的應星是誰,而這裡,隻有刃。”
躍魚輕輕應了聲:“嗯,我知道。”
我知道你是應星,也知道你是刃。隻是你不屬于我的世界,也不屬于我。
感受到青年的失落與悲傷,白露握住躍魚的手掌。小手雖稚嫩,卻溫暖至極。
她仰起臉,眼神關切,語氣安慰:“躍魚哥,别難過。”
白露一出聲,刃的視線立刻便轉移至她的身上。
“為何帶着她?”刃皺起眉,質問道,“萬一…傷到她…”
這人明知此行或有風險,卻帶上了白露。倘若他二人起了沖突,隻怕是會傷到她。
躍魚握緊小持明的手,語氣平靜且堅定:“我在這,她不會受傷。”
“……”未免太過于自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