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衡明都快被吓傻了，整個人像是從冰水裡撈出來的一樣，不停地發抖。他腿腳發軟得厲害，盡管身邊有阿布多吉扶着，但還是像沒長骨頭一樣往地上出溜。

眼見阿布多吉一個人拉不住李衡明，在邊上的趙磊和徐逸君趕忙過去搭了把手。趙磊剛碰到他的手，條件反射似的一縮，忍不住“啧”了一聲：“你手也太涼了！”

李衡明渾身抖得跟篩糠一樣，話都說不利索：“我、我我這是吓的。這、這裡面是真的有，有……”

李衡明把後半句話咽了回去，生怕又說錯什麼。

阿布多吉接上他的話：“是真的有。雪域高原是一片非常神秘的土地，很多傳說都是有由來的。作為外來者，切莫冒犯此處的神靈與鬼怪。”

李衡明垂着頭，聲音像蚊子一般哼哼：“我知道厲害了，我不敢亂說話了。”

“那就好，”阿布多吉說道，“你如果還是感覺不舒服，可以在原地稍等一會，我帶其他幾位去空行母洞中參觀一下，看完壁畫就出來。”

“我跟你們一起去！”李衡明卯起一股勁撲向阿布多吉，抱住他的胳膊不撒手，“别把我一個人丢在這，我快被吓死了！”

“你還走得動嗎？”阿布多吉問道。

“走得動，走得動！”李衡明同手同腳走了兩步，“别把我扔後頭就行！。”

之前無論是參觀大殿，還是探訪禅修洞，李衡明都跟老太太趕集似的，玩了命地往前頭蹿，遇到塊牛屎都怕趕不上熱乎的。

現在被妖風扇了個大耳刮子，他終于老實了，擠在隊伍最中間的位置。前面有阿布多吉、趙磊、徐逸君給他開路，後面有我、貢卻頓珠和老輥給他殿後。他自己就像個鹌鹑一樣，縮成一團，被我們夾着走。

按照常理來說，越往洞穴内部深入，周圍環境就應該越發安靜。尤其身處于這樣空蕩的洞穴中，更是連人呼吸聲，甚至心跳聲都清晰可聞。

方才站在洞口，能聽到的隻有風吹沙石帶來的粗粝聲音。這種聲音是有明确來源的，我都能感覺到風帶來的寒意。

進入洞穴之後感受不到風吹，可聲音還在，也産生了變化，由嘈雜的摩擦聲轉為沉悶的叩擊聲。

“咚咚，咚咚。”

我屏住呼吸，确認聲音的發聲節奏與我心跳頻率不同。走在前後的人隔我都有些距離，也不可能是他們的心跳聲。

會是腳步聲嗎？

為了方便野外活動，出發前每個人都特意換上了防滑耐磨的戶外鞋，踩在地上絕不會發出這樣的響聲。

難道是我聽錯了？

“咚咚，咚咚。”

我迅速舉起手機檢查天花闆和兩側的石壁，上面什麼都沒有。

“咚咚，咚咚。”

聲音不斷加大，好像就近在耳邊。此刻我很确定這個聲音是真實存在的，絕對不是我腦補臆想出來的。

老輥拽了下我的袖子，問我：“瞎看什麼呢？别别别吓我啊，這裡面漆黑的，我怪害怕的。”

我想安慰他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看他抖得像個發條玩具，沒好意思再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