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阿布多吉:“這就是傳說裡格薩爾降服女妖的地方?”
阿布多吉點頭,回答道:“是的!大掘藏師南木紮就是在這裡找到格薩爾王的天授伏藏。”
數百年前,我腳下的這片土地正在上演一場神魔大戰。如今站在傳奇故事中心,我能感同身受的唯有“這裡的風确實很大”這一點。
剛才在溫泉邊上的時候還好,風涼絲絲的,比較柔和,吹着還挺舒服的。
越靠近山腳下,風就越大,風噪聲非常響。明明我們每個人都相隔不遠,但是說話必須要扯着嗓子喊,對方才能聽清。
阿布多吉指着山體上一個狹小的洞穴,對我們喊道:“快點進去,這裡的風太大了,要是吹感冒就糟糕了。”
在高原上一旦感冒就有很大概率引發高原肺水腫,如果得不到及時的治療,是會死人的。而離卡瑪寺最近的診所,遠在一百多公裡之外的多瑪鄉,開車過去都需要一天的時間。
聽了這話,本來還在到處拍照的三個大學生立馬老老實實地跟在阿布多吉身後往山洞裡爬。
山洞的入口非常狹窄,隻夠一名成年男性勉強往裡挪動。
輪到我的時候,我沒有急着往裡走,而是先伸頭看了一眼,發現裡面黑漆漆沒有一絲光亮。如此看來,洞裡大概率沒接電線,甚至沒有應急照明設施,。
通往山洞内部的是一條又窄又陡的樓梯,我幾乎手腳并用才爬上去。
樓梯的盡頭連接着一條通道。我剛準備起身,就聽見走在前方的趙磊“卧槽”一聲,接着喊到:“上來以後千萬别擡頭!”
想必他已經中招了。
我伸手觸了一下頂,這高度别說低頭了,就算把腦袋摘了我也走不進去。
我隻好弓起身體,維持着半攀爬的姿勢勉強行進。
完全黑暗的環境下,通道似乎無限向前延伸,沒有盡頭。我不得不騰出一隻手來,舉着手機探路。
一行人中隻有阿布多吉帶了手電筒,但也不是什麼專業裝備,就是保安巡邏用的塑料小手電,隻夠照亮面前的一小段路。
其餘的人進洞之前壓根沒做一點準備,裝備全扔在僧舍裡,眼下隻能用手機電筒照明。這點光線想要照清楚前面人的後腦勺都勉強,基本上算心理安慰。
借着這點微弱的光,我打量起周圍的環境。
這條通道的兩側有很明顯的人工開鑿痕迹,當時的工匠做工還比較細緻,甚至給牆面進行了簡單的打磨,抛平了大部分的鑿痕,但是犄角旮旯裡還是能夠看到刀刻斧鑿的痕迹。
我問阿布多吉:“現在走的這條道是寺裡開鑿的嗎?”
阿布多吉的聲音從前面傳了過來:“不是的,通道是和伏藏一起被發現的。走到最深處有一個天然形成的石洞,是卡瑪寺最殊勝的禅修洞。”
我繼續問:“你們直接在石洞裡禅修?”
“那肯定不是,”阿布多吉立刻否認,“最開始的洞穴很小的,隻能勉強容納一個人。我們現在要去看的禅修洞是經過了擴建之後的狀态。到了,就在這裡。”
阿布多吉用手電照亮了他面前的洞穴,指揮着大家依次參觀。我跟随着他的指引走進去看了一圈,很快就出來了。
雖說禅修洞已經進行了擴建,但實際面積依舊小得可憐。内部比通道高一點,我好歹能夠站直身體,可也不富裕,一伸手就可以摸到洞頂。
洞裡面除了一張窄短到沒辦法躺人的木床和一排開鑿出來的淺洞之外,沒有多餘的布置。
我指着淺洞問阿布多吉:“這是幹什麼的?”
阿布多吉探頭看了一眼,回答道:“這是前人擴建時特意設計的,用來放蠟燭的地方。”
我貼近岩壁觀察,沒發現任何壁畫或者文字。
有了來時的經驗,我很快就順着原路返回了通道口,又連滾帶爬地從石階上出溜了下去。
阿布多吉是最後一個出來的,他一冒頭,李衡明就迫不及待地問:“這就結束了?照片裡的壁畫呢?裡面什麼都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