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考學而死記硬背的公式記憶法如何能在天賦面前排上号?我年輕,我嘴強牙硬的否認他人的天道酬勤,我把藝術分門别類,派兵列陣,縮在自己的陣營裡龜縮不前,井底之蛙的堅持自己的主觀臆斷。
可如今,我卻不得不要因為靈感枯竭而重新拾起考學那年的方法論。
讀本的插畫不等人,更加不會随時等待着我靈感的迸發。
我隻能機械的重複,沒有堅持不懈的完成度,沒有實際的成績,純粹取悅自己的愛好在世人眼裡,都是拿不出手的閑鬧。
我需要獲得别人的承認。我沮喪的意識到這一點。
我迫切的想要盡快完成《物理小萌友》的編輯,我想要功成名就,想要立足于很多人之上,我要用矚目的成績獲得一定的地位,然後勢均力敵的去見孫旭。我的血液燒熱起來,仿佛回到了走藝術考學的那一年備考的狀态。
下午兩點時林總打來電話,被退稿太多次,我看到林笑笑的備注就有點應激,頭皮發麻的接聽。
林總在那邊似乎喝了酒,說話直舌頭:“小羅啊,晚上發你個位置,晚上記得來啊。”
“林總,我……”
那邊的聲音混亂嘈雜,還有蹦迪的音樂或近或遠,有個妖媚的聲音傳出:“林總,給哪個小情人兒報備呢?”
林笑笑的聲音埋沒進去,繼而忙音。
我再回撥過去,無人接聽,我編輯消息編輯到一半,秦霜的電話插進來,“晚上吃飯,你接到通知了沒?”
“臨時決定的嗎?”
“可不是呢,你在哪兒,我一會去接你啊。”
雖然林笑笑之前提過一起吃飯這件事,并沒有提到是哪一天,現在是下午三點四十,醉鬼的臨時邀約讓我有點躊躇。秦霜似乎了解我在想什麼,大方的勸:“沒人喜歡臨時的邀請,這句話隻限于平等的關系模式裡,例如朋友、伴侶或者暧昧對象。”
我料到了她的話音走向,噎了一下。
“禹郁是你的上司,林笑笑是禹郁的上司,上司的上司要團建,你作為下屬能不去?”
我就知道……
“你說這次是團建?都有誰?”
秦霜懵了一下:“你不知道?就是出版社那堆人吧,什麼設計組啊策劃組啊對接人啊,好像都要去。”
林笑笑當時在群裡發消息的時候,群裡還隻有我們五個人,如果不是書名通過,我對今天新進群的這五六個人完全不知情。難道就是因為團建,才把他們邀請進來的嗎?
可我是以個人名義接的讀物插畫,京市出版集團是國企,即使簽了合同,也沒有領導随時傳喚團建這一條,我算是哪門子的内部人員?
“你又犯軸是不?”秦霜一聽我沒接話,就知道我在想些什麼:“你真是學生思維,你聽我說,在職場上,你一個算是編外人員還能被上司叫去團建證明上司認可你的能力,你以為随便什麼人都能接到國企的單嗎?”
秦霜雖然比我大了四五歲,為人處事上卻比我成熟很多。
她說的對,我是學生,她是老師,職場上的規矩不是端端清高就能了事的。如果我不去,林總會讓認為我不給他面子,雖然林笑笑這人看着面善,整日裡笑眯眯的,可誰出門不是戴着面具打交道呢。
“你就當是出門多認識幾個朋友。”秦霜向來是張着三寸之舌的磨人精:“就當陪我,好不好嘛?下學期的成績給你A?總行吧?”
“……”
這算不算賄賂哦?
我這條生硬的胳膊一向擰不過打感情牌的大腿,最終以坐上了秦霜的小紅車,聽她興奮的絮絮叨叨一路為收場。
林笑笑發的地址是一所藝術館級會所,占地面積上千平方米,裡面含有十大藝術空間,設有下沉式庭院、恒溫泳池還有微醺酒廊等。我和秦霜去的時間早,秦霜喜瓷器,早就聽說這家會所的秘色瓷很出名,不到五點,我們就來到了藝術鑒賞會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