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沾染了垃圾桶中惡心酸臭的紙，一句該死的、熒光綠色的問候，還有一張特制的皇後牌，牌面是一個肖似哈莉的小醜女。

這一切都讓我從高空墜落到谷底，剛剛同時戲耍了奧古與蝙蝠俠的快樂都消失無蹤。

有那麼一刻，我想把這玩意兒瘋狂地撕碎。

但是站在阿卡姆之城刺骨的寒風中呆了一瞬，我還是輕飄飄地将它遺落在地，向高處發射勾爪，扭身化作一道黑色的殘影，朝小醜所在的煉鋼廠激射而去。

“哈莉·奎因今天到底在發什麼瘋？她用那個破棒球棍砸死4個夥計了，還一邊哭一邊把老傑克吊死在煙囪那邊……”一個留着莫西幹發型的小醜幫成員在寒風中罵罵咧咧。

“閉嘴你這白癡！”那混混的同夥給了他一腳，“有種你就去她男朋友面前說這種屁話，現在給我打起精神來，Joker老大說了，那隻蝙蝠等下一定會過來！”

“他說的不是‘那隻蝙蝠’，而是‘另一隻蝙蝠’！”莫西幹頭的混混反駁道。

我停留在一處房頂，巨大的管道在頭頂交錯，給蝙蝠提供了一處得以栖息的陰影。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狙擊手瞄準器的紅光掃射幾乎覆蓋了整個鋼廠的上空。我尋找着位置最高的狙擊手，那裡通常是整個防禦體系的破局點。*

蝙蝠頭盔中的監聽器将惡棍們的閑聊奉上，作為刺激生活期間的小小消遣。

“管他呢，難道還有另一隻蝙蝠怪物不成？”那混混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别說蝙蝠了，奎因花了大價錢在這兒布置了這些槍和狙擊手，我看一隻蒼蠅也飛不進去！”

我悠悠地從他的頭上滑翔而過，輕巧地降落在剛剛定好的目标身旁，無聲将其放倒。

我順手牽羊了三個迷你手/雷，之後按照計劃一個一個消滅那些危險的紅點，一邊在心裡思量：

Joker是如何做到這一切的？

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這毫無疑問。但在我本人所在的主世界中，不論是DC旗下出的正刊還是網絡上衍生的同人，都逐漸将Joker放到了一個脫離現實的高度上。

因為他是小醜，所以他什麼都做得到。

先不提什麼小醜病毒與酒神因子，單單論小醜的智慧與謀劃，都被捧到了幾乎魔幻的地步。

但既然他是存在于阿卡姆之城的那個Joker，他的能力必然跳脫不了本世界的規則——至少在這個大前提之下。如果非要考慮到DC設定的不穩定性，下一秒也許就有狂笑軍團撕開宇宙壁來個暗黑大入侵這種可能的話，大家都别玩了，趕緊吃吃喝喝準備遺言吧。

那麼，就算我不懂一個瘋子的邏輯與行事規律，他也必須先活下來才能玩那些見鬼的“小遊戲”。

是的，小醜快要死了。

他所做的一切，不論多麼離奇、多麼吊詭、多麼瘋癫，都躲不開最終的目的：獲得解藥，然後活下來。

我想到了在原作之中小醜盤踞在教堂最高的閣樓處向貓女開的那一槍。

快死的小醜為了得到解藥，廢了老鼻子勁兒去老蝙蝠的眼皮子底下狙擊貓女，就是要利用蝙蝠俠去幫他制作解藥。現如今，蝙蝠的行為被我攪得一團糟，小醜吸引不到老蝙蝠的注意力一定難受的一匹吧？

那麼小醜想必時刻盯緊了蝙蝠的行蹤，打算利用一切機會讓蝙蝠俠進入鋼廠，踩中他的圈套。

蝙蝠俠手裡那個小瓶子裡裝的是啥？小醜不care，小醜隻知道那玩意兒很重要，搶了它就能引來老蝙蝠，那就搶！

“唔唔唔——”我勒緊了最後一個狙擊手的口鼻，使他陷入因缺氧而導緻的昏迷。他們在蝙蝠俠的鐵掌之下胡亂蹬腿掙紮的樣子像極了我過年時替老媽殺掉的一隻雞，盡管這群壯漢跟孱弱這個詞毫不沾邊。

我特意花費了一點時間将“屍體”都綁了起來，然後收集了他們的狙/擊槍，有整整24把，順帶五十多個手/雷和其他危險品。這些贓物被我藏匿在鋼廠北部一個廢棄的集裝箱裡（這個集裝箱大概率曾是某個罪犯的小窩，裡面還有用碎紙、麻袋等垃圾鋪出來的一張臭氣熏天“床”）

要想進入鋼廠有兩條路，一是從正門走，那些狙擊手障礙已經被我清除；二是從大煙囪裡飛下去，那兒有一條絕處逢生的秘密通道，可以悄悄進入小醜的地盤。……老蝙蝠一開始就是從大煙囪進去的，結果還不是中招了？小醜對那條小路了如指掌，說不定煙囪的破綻還是他故意留給布魯斯的。

所以我選擇走正門。

24個狙擊手的戰績極大地豐富了我的煙/霧彈庫存。這種用來逃命的小工具是他們的底牌之一。我做好了打一場硬仗的準備，結果煉鋼廠根本就是門戶大開，根本沒人來攔，就差在門口貼個橫幅“歡迎蝙蝠大俠莅臨視察”了。

小醜簡直是在明晃晃地宣告：“老子給你設了個套，快來呀快來呀！”

煉鋼廠裡面到處是工業社會野蠻而粗笨的痕迹，灼熱的冷卻水在我的腳下洶湧奔流。這座阿卡姆之城内部的煉鋼廠仍未停止運作，也是夠魔幻的。小醜的老窩是位于煉鋼廠最中心的廠長辦公室，這裡有兩層，一樓像是個大展台一樣空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