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獨腿的男人被倒吊在滴水獸下方。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啊啊啊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速降在頭顱離地半米的時候猛地停止，幾滴眼淚順着倒置的臉頰向天靈蓋的方向滑落。

他開始緩慢上升。

“想起一點新的了嗎？”蝙蝠俠問。

“我真的全部告訴你了！我沒有理由隐瞞任何事，我活成現在這個鬼樣子都是他害的！是他的仇家——是他的仇家追殺他的時候誤傷到的我！”

“他的名字他叫我買的電腦和手機，就這些我也不知道他用的是不是真名……他給我的錢還剩下點您要的話就在屋裡嗚嗚嗚嗚……”凱文凄厲的哭叫在街巷裡飄飄蕩蕩，傳出去很遠。周邊的公寓裡亮着幾盞或明或暗的燈，顯然都住着人，但所有門窗都緊緊閉着。

哥譚人心照不宣的默契：不要妄圖去打擾或者窺伺黑暗騎士酷烈的審訊。

“你聯系的那個小醜幫成員叫做什麼？”

“——克裡斯！他叫克裡斯！！姓，姓……我不知道……我可以幫你想——”

一隻野貓不小心踏進這個拐角，被慘叫聲驚走。

“号碼！”

“我不記得了……我們……我們在“飓風”酒吧會面的，我跟他不熟！萊特問我要了他的電話之後，就幫我買了新手機！”

他媽的。

蝙蝠俠把凱文·約翰遜扔回了他的陽台。

“神谕。”蝙蝠俠打開通訊耳麥，“查找一個名為克裡斯的小醜幫成員，凱文和他通過電話。”

“收到。”芭芭拉回複道，“但是凱文不是供出了他的通話内容嗎？你懷疑他在撒謊？”

“他沒這個膽子。”蝙蝠俠說，“但是克裡斯也許能夠提供小醜女基地的線索。”

“唔，我看很懸。”芭芭拉沉吟道，“以喬——以C表現出來的缜密程度，我懷疑他們會直接棄用這個基地。”

“試試再說。”

“布魯斯，你覺得C能掌握什麼有關小醜的情報？根據小醜女沒有殺了他的反應，那很可能是對于小醜女來說具有價值的。如果是那幾個感染者的消息，為什麼他又要聯系死射殺了他們？”

“……”布魯斯沉默了兩秒。

“我會找出來的。”他說。

02

一個瘦瘦高高的寸頭小夥子敲開了布朗夫人的門。

“幹嘛？！”來開門的出人意料是一位看起來十分兇悍的男性。他警惕地上下打量着來客，發現對方毫無威脅之後總算大剌剌地放松了些。

“我是韋恩集團旗下瑪莎赈撫基金會的……”

“你們幾個月前不是剛來過嗎？！”布朗夫人高調的嗓門在男人背後響了起來。

“……一名調查員。”那小夥子溫和地說，“上一次來訪的那位員工是否自稱萊特，布朗夫人？他違反了我們基金會的一些條例，我是來調查這一事件的，假如你們願意提供上一次他與你們對話的細節……”

“是威廉姆斯夫人了。”男人強調了一句，看向背後的女人，“親愛的，他說的有這麼一回事嗎？”

改姓威廉姆斯的女人急急忙忙地征詢道：“查理的上學補助——”

“我保證那是合法生效的，隻要您如實回憶一下當日的對話。”寸頭小夥子保證道。

……

喬裝打扮的提姆·德雷克漫步走下樓梯。

“我還是堅持我的看法，小芭。”他對着通訊那頭說，“這太奇怪了……到此為止我們調查到的他的這些行為都很正常，很合理，也沒有違背我們最開始建立的那個人格模型。他沒有表現出任何有悖于道德準則的傾向，甚至，比我們想象得還要……”

“善良？高尚？盡力去承擔一些他可以不用承擔的責任？”神谕說，“我明白你的意思，提姆，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能夠藏匿得這樣深，這些能夠被追溯的行動很可能全部都是障眼法？”

“他真正的意圖會隐藏在一些我們難以注意到的地方……不是刻意外出，而是日常的、随意的……”

“模型！”提姆脫口而出。

“什麼？”

“那個模型……他随口提出的，就像靈光乍現一樣……”

提姆跨上車，朝來路疾馳而去。“他隻帶走了所有的私人物品，那台留在房間裡的電腦我們之前檢查過了，看上去确實毫無異樣，隻有他浏覽新聞、查詢一些英文名詞以及學習心理學和編程語言的痕迹。”

“沒什麼特色的日常，對吧？但如果這就是他要做的呢？”

03

最先察覺到不對勁的不是大偵探，也不是小偵探。

是阿爾弗雷德，哦，當然是無所不能的阿爾弗雷德！

阿爾弗雷德不會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的友好。

很多人幻想中的韋恩管家總是彬彬有禮、和藹可親，和布魯斯，或者蝙蝠俠的冷硬唱反調。在蝙蝠俠堅決秉持某些多疑到過分的警惕心時，總是在食物鍊頂端的管家勸他試着相信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