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婚主義者,男人什麼的,玩玩就算啦,反正我才不當那種給到處出軌亂搞的賤男收拾爛攤子的豪門夫人。我就是我,我李吟霁一不結婚,二不生小孩兒,三有車有房有存款,沒事跑去結婚幹嘛?”
“我除非腦子進水了,不然我打死都不結婚。”
“懂了嗎?”
李安衾點頭:“懂了。”
“這還差不多。”
話音剛落,綠燈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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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吟霁帶李安衾去的地方是一家在京州上流圈内非常出名的私人俱樂部,正如這家俱樂部的名字“The Tenth Muse”一樣,這裡是為Sappho們提供娛樂放松的場所。
這家俱樂部的幕後老闆是李吟霁的閨蜜兼高中同學,故李吟霁持有該俱樂部的會員卡。
李安衾對現代上流社會的娛樂活動了解不深,進入俱樂部前她透過車窗看見半坡上森雅的現代建築,彼時她尚且以為妹妹帶她來放松的地方是什麼風雅場所。
兩人離開停車場後乘坐電梯直通一樓,在大廳的會員通道接受安檢和人臉識别後,兩人寄存好随身攜帶的電子産品,前台小姐依據電腦上顯示的預約号提供了一個小小的号碼牌,隻見上頭寫着:
B687
李安衾雙手抱胸,看着妹妹全程熟練的模樣。
她淡淡地站在奢靡的長廊上,像是矗立在紙醉金迷中的一座雪山,山間的雲霧染上浮華的燈光,可雪山自身卻冷清自持,她輪廓分明,她隔絕世俗,她在無邊夜色中隻為一人融化。
“你帶我來的是合法場所嗎?”
李安衾冷不防地開口問道。
“姐你放心,這裡絕對是合法場所。”李吟霁無辜地摟住姐姐的胳膊,“嗯,我知道你和姐妻還沒離婚,所以給你預約的服務不會違背原則。”
李安衾垂眸,語氣固執地說:“你說實話。”
詢舟會生氣的,在主人沒有正式抛棄她之前,她的一切都是主人的。
李吟霁無奈之下隻能實話實說:“其實……隻給你預約了談心和陪玩服務,我本意就是想讓姐姐你放松一下的。”
女人淡淡地予她一瞥:“不完整。”
李吟霁雙手合十,委屈巴巴道:“順便拍一組照片發朋友圈,讓某個吃不了細糠的人明白一下,我姐又不是非你不可。”
聽罷,李安衾思量了片刻。
“好。”
“你這算答應了?”
“嗯。”李安衾用電梯卡刷開會員電梯,回頭一看妹妹在愣在原地,“怎麼了?”
“很驚訝罷了。”
李吟霁走到她身邊。
“我以為你舍不得讓家犬吃醋。”
“不是吃醋。”
電梯門開了,兩人并肩走進去。
“我隻是……想測試一下。”
李安衾苦笑道。
乘坐會員電梯上到五樓以後,有恭候在此的美女侍者過來引導她們走進一處高級房間。二人甫一進門,原本坐在房間深處的人便聞聲慢條斯理地合上書本,穩步向她們走來。
“請二位出示一下預約号。”
李吟霁拿出号碼牌,女人确認無誤後,李吟霁生怕姐姐反悔,麻溜地出門告辭,大門關上的那一刻,房間内的女人無奈一笑,轉頭迎上客人有些抗拒的眼神,她漾出溫柔的笑意。
身材高挑清瘦的女人穿着新中式襯衫,玉石扣一絲不苟地系到第一顆,一雙狐狸眼卻妩媚又溫柔,慵懶又迷人,看人也多帶幾分深情。
她的五官屬于深邃稠麗那一挂的,她繼承了母親的尊禮與中美法葡血統,以及父親讨人歡心的能力和意大利風情,舉手垂足間又自帶渾然天成的儒雅貴氣。圈内人都知道施雯是香港富豪的幺女,母父恩愛,上頭有個精明能幹的姐姐,她自然是能放松躺平一輩子。她來首都工作,一是為了躲老媽的管教,二是為了躲那些風流債,在這家俱樂部待了半年,一直沒有遇到對自己口味的sub,直到她見到了李安衾。
是她最喜歡的那種清冷妹妹,穿着墨藍色的真絲西裝,過膝的冷灰裹身半裙又勾勒出女人纖細的腰肢,看上傲嬌又有點純欲。感覺是那種被玩哭了也隻會抽抽噎噎說“主人好棒”的小貓,高興了會呼噜呼噜踩奶咬被的可愛小貓。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李安衾左手無名指上的白金素圈對戒,昭示着小貓有主的事實。
不過沒有關系,她可以徐徐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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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A沈瑰:妹妻她去了“The Tenth Muse”?!
小舟從此逝:這是什麼地方?
AA沈瑰:這是京州最有名的高檔女同性戀俱樂部
AA沈瑰:emmm,你懂吧。
陸詢舟深吸一口氣,将手機揣回兜裡。
反正都要離婚了,李安衾愛怎麼玩不關她的事。
如果不是因為晞晞不見媽媽不睡覺和李吟霁的囑托,她才不會深夜開車外出。
她冷靜地告誡自己。
這是李安衾的計謀,醉酒的她明明可以叫代駕,卻偏偏要陸詢舟親自來接,還說什麼陳姨回老家了,這陣子都隻能麻煩早起擠地鐵的陸詢舟開車送她上班了。
你不是有駕照嗎?
然後李安衾便沒了回複,陸詢舟胡思亂想一通,不知道是手機對面的女人在釣她,還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從十點到十一點,良心煎熬的陸詢舟最終簡單地換了聲衣服便取上車鑰匙出門。
李吟霁給陸詢舟發了李安衾的預約号,陸詢舟在俱樂部大門口用手機出示完預約号後得以進入俱樂部的一樓大廳。
一通咨詢後,陸詢舟交手機、過安檢,在侍者的陪同下前往二樓的夜場。
大廳内盡是京州上層社會的名流人物,陸詢舟在喧鬧的人群中看到了不少平日在電視上常見的面孔,她一面震撼于這裡的紙醉金迷、燈紅酒綠的程度,一面默背黨規。
施雯看着自顧自喝酒的李安衾,内心情不自禁一陣無奈,不知李安衾口中的“小山”到底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居然能讓她念念不忘到如此地步。
“别喝了。”
實在看不下去的她起身按住李安衾欲繼續斟酒的手。
“酗酒對身體不好。”
“手放哪呢?”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施雯擡頭望去,但見一道清癯的身影出現在她們的卡座面前。
清冽的聲音猶如溫潤的泉水,在奢靡浮華的夜場顯得格格不入。施雯擡眸對上鏡片後那雙平靜如水的眼眸,她看見陸詢舟移開目光落到她身側的女人身上。
陸詢舟扶起喝得半醉的妻子,頭也不回地對施雯道:
“抱歉,我要帶我太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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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衾已經忘了自己是怎麼被陸詢舟帶離那個地方,她隻知道自己意識模糊間被冷臉的那人溫柔地抱上了車。
她一直覺得陸詢舟身上冷冽如初雪的味道很好聞,她昔日讀《紅樓夢》,讀到賈寶玉笑言薛寶钗身上有冷香的情節時便情不自禁出了神,她想,薛寶钗身上的冷香和小山身上冷冽如雪的味道是否就是同一種氣味。
前世今生第一次喝醉,她在意識混沌間想了好多,無數思緒排山倒海而來,她卻幾乎抓不住它們,隻能任由指尖擦過回憶的末梢。
陸詢舟準備退身關門時,感受到冷香忽然遠去的她摟緊了那人的脖頸,仰頭與她接吻。
喝醉的她吻得很生澀,最後還是陸詢舟眉間微蹙着上車調整體位,讓清冷的妻子跨坐在她腿上,然後耐心地任由李安衾扯着她的衣領同她唇齒纏綿。
末了,陸詢舟感覺褲子上沾了什麼濕潤的東西,女人軟綿綿地趴在她的肩上,語氣溫柔地輕聲問道:
“主人……你想和我在車上做I愛嗎?”
(李安衾隻是邀請啊!這兩人剛才根本就沒做!隻是親了一下嘴啊,嘴巴肯定都在脖子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