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朱廉猛地掐住他的臉,“朱塵,你最好想清楚再說話。”
朱闫毫不猶豫掙脫開對方的手,旋即皺眉問:“我怎麼了?我就是有點喜歡他啊。”
朱廉拿着卷軸再度往他的腦門敲,“若是這番話讓某個人聽見,就是朕也保不住你的命。”
“……你究竟在說什麼?”朱闫不知所以然道,他捂住發紅的前額揉搓幾下。
“你當真不知道?”朱廉揚眉問。
朱闫默默往後靠,“我應該知道什麼?”
朱廉不禁扶額,他從未料到自己的弟弟竟能如此愚鈍,索性他低聲提醒道:“東方時也和驚别月早已結得連理枝。”
話音未落,朱闫當即瞪大雙眼,嘴唇微張,他支支吾吾半晌才說:“怎麼可能?我怎麼不知道……”
當下仔細回想來,朱闫貌似真的打斷過驚别月訴說身份的機會。
一時之間,懊悔和心碎油然而生。
他恹恹地趴在檀木桌邊,兩眼無神,“怎會如此……不可能……”
他忽然想起什麼,又擡頭看向朱廉,“可你又是怎麼知道?”
朱廉聽到這句話,似乎勾起某些不好的回憶,他的臉色漸沉,“……方才朕同時也相談完要事後,那個蠢貨十句裡面,九句都是他和他夫郎的事情……朕聽着煩。”
“若是他哪天把朕惹急了,朕定要把他裝聾裝瞎的事實抖出去。”
朱闫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間隔許久,他突然有些後知後覺,“不對……什麼叫裝聾裝瞎?”
隻見身側之人忽然扯出一個看蠢材的笑容,“這類明顯的事情,是诓騙傻子的。”
“你罵我?”朱闫幾乎快要破音。
與此同時,涼亭之下的人忍不住捂嘴打噴嚏,驚别月緩和過來後,他才放下衣袖望向眼前的嘉樂,“既然如此,不知嘉樂公主是否可以于今夜帶我們走蹊徑,去尋曦甯王妃的寝殿?”
“這個包在我身上。”嘉樂胸有成竹道,她臉上自信的笑容毫不遮掩。
“夫郎,我便不去了。”東方卿拉住他的指尖,随即補充道:“我怕會拖累你們。”
驚别月點點頭,他不放心地囑咐道:[好,你夜裡歸家的時候,記得注意安全。]
黃昏時分,天邊的霞光萦繞,飛鳥還巢,日月交輝之際,驚别月立在宮牆邊同馬車裡的東方卿道别。
對方把身子探出窗,依依不舍地說:“夫郎,你要平安回來哦,如果被曦甯王發現,他敢欺負你,你一定要同我說,我幫你欺負回去。”
驚别月無奈撫摸對方的發頂,然後笑着寫道:[好,我知道了,你先乖乖回去吧。]
東方卿把身子縮回馬車内,他臉上的表情瞬間退散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陰暗和冷血,他漫不經心地摩挲指尖,随即放在鼻尖輕嗅兩下,上面仍有驚别月殘留的氣息。
車夫把馬車驅使出長道後,東方卿不緊不慢地叩動車窗,冷聲吩咐道:“掉頭。”
當他重返遠處時,早已不見驚别月和嘉樂的身影,他緩緩走下車,隐匿在暗處的朔風當即走出來朝他行禮,“主上,曦甯王已經回到宮殿。”
東方卿上下擺動頭,他轉眼看向立侍在宮門邊緣的宮人,旋即勾手讓對方走過來,低沉的氣壓逐漸蔓延,“你現在可有看見什麼?”
宮人始終低着頭,身軀有些發抖,“……不……不曾看見,亦不曾聽見。”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但笑意卻不達眼底,他替宮人整理褶皺的衣領,旋即突然收緊,他的聲音極輕,宛如刺骨之針,“如此甚好,你若是不慎走漏風聲,本主便讓你真的聽不見、也看不見……”
宮人顫抖的身軀愈發劇烈,“……奴……奴明白。”
東方卿松開手,緩緩轉身往裡面走去,期間他們刻意避開紛雜的人群,徑直踏入曦甯王府。
盡管曦甯王府的下人本想阻攔,但當他們看見東方卿後,便心懷畏懼地自覺退開,讓這位惹不起的主朝曦甯王的殿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