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你喚我什麼?”東方卿臉上的笑容漸深,“是夫君——對嗎?”
頓時驚别月的臉頰泛紅,他也沒想到自己居然可以這麼直白。
“倘若我能聽得見,我真想聽你親口喚一聲夫君……”東方卿緩緩垂下腦袋,肉眼可見地頹廢起來。
驚别月也不知自己是這麼想的,他竟然鬼使神差地湊在對方的耳畔輕喚夫君二字,聲音還未散去他便羞得迅速縮回腦袋,生怕東方卿真的聽見了。
下一刻,耳根發燙的東方卿忽然把他抱起來,使他們之間的眉宇相抵,對方朝他小聲撒嬌道:“夫郎,我想親親,可以麼?”
驚别月沒有回應,他則是慢慢湊上去用唇貼在東方卿的嘴角,他本想點到為止即可,畢竟這裡不是瑾安府内,若是為旁人看見,該有多羞恥。
可東方卿似乎不滿足于此,他毫不猶豫扣住驚别月的後脖頸,加深這個吻。但這次的吻遠比以往來的還要猛烈,似乎某種積存已久的情感即将呼之欲出。
就在驚别月快要不能呼吸時,東方卿才依依不舍地松開桎梏。
此時驚别月的臉已經紅透,他别開目光不敢看對方,嘴唇殘留的餘溫仿佛一片葉掠過心尖,讓人抓心撓肝。
夜晚時分,幾人栖宿在溪林寺的隔院中,許是曾經少有君王會莅臨此處的緣故,導緻寺中的僧人隻能勉強收拾出三間蒙塵已久的舊屋供他們歇息。
驚别月二人随意挑了一間屋舍後,便并肩踏進去,掩門熄燈睡下。而餘下的兩間原本也很好分,但朱闫和朱廉貌似有些矛盾,以至于三人站在長廊僵滞許久。
“小七,今夜我跟你睡。”朱闫像躲鬼似的藏在小七的身後,和朱廉保持距離。
朱廉聞言微微挑眉,他直接無視朱闫的言語,單手扼住其脖頸,把人往最左側的屋内帶,他在進屋前還不忘對小七笑着提醒道:“小七,早些休息,明早我們還要趕路回去,一路颠簸,若是你今晚沒休息好,隻會徒增疲憊。”
“我知道了,陛下也早點歇息。”小七畢恭畢敬地颔首回應道。
朱廉緩緩關上門後,方後知後覺地松開快要被勒斷氣的朱闫,“你沒事吧?”
對方捂着脖頸斜睨他一眼,“你說呢?要不要我也這麼勒你一回啊?”
他輕笑一聲沒有說話,但正是這個不達眼底的笑,讓朱闫瞬間敗陣下來,“陛下,我錯了。”
“你認錯的話倒是順口。”朱廉自顧自地往木櫃邊走,然後打開木櫃拿出一床被褥扔給朱闫,“你睡地上。”
“不是,我圖什麼啊?”朱闫不可思議地接住被褥,眼底盡是震驚,“與其睡地上,我還不如去隔壁跟小七擠。”
“這是朕的命令,抗旨是死罪。”朱廉臉上的表情立刻消失,一股威脅的氣息向四面溢開,“你敢忤逆朕?”
朱闫當即抱着被褥裹在身上,臉上滿是不甘,“行,算你狠。”
深夜寂寥無聲,朱廉卧在榻上始終沒有睡着,索性他翻身面朝榻邊,用手碰了碰地上的朱闫,“你睡了沒?”
見朱闫遲遲沒有回應,于是他又加重幾分力道,“朱塵——”
“哎喲,你幹什麼?”朱闫不耐煩地翻坐起身看過來,間隔許久,回應的語氣方軟下來,“……怎麼了?”
“沒事。”朱廉不緊不慢地躺平身子,淡淡地說:“朕隻是想提醒你早點睡覺。”
“你——”朱闫欲言又止,旋即立刻翻身上榻壓住戲弄他的人,“陛下,今日你讓讓我當着旁人的面顔面盡失就罷了,夜裡還要如此捉弄我。”
“朱絮寅,身為一國之君,你的玩心還挺大。”這一聲落下,兩人目光相視,氣氛卻在不知不覺間變得有些不對勁。
朱廉對此不為所動,他隻是直勾勾地盯着對方,手不自覺勾住眼前人的衣邊,“塵兒,原來你這般不禁逗。”
“你是不是故意的?”朱闫拿開他放在自己衣邊的手,往後靠幾寸,試圖快速冷靜下來,“我之前就跟你說過,最近的三個月都不行。”
“為何?”朱廉的眼眸漸漸黯淡下來,他不緊不慢地坐起身,欲圖拉住對方的手,但他的動作卻被其輕松避開。
“當初醫官是怎麼說的?你都忘了?”朱闫的氣勢毫不退讓,“你生來就羸弱,受不住長時間的床笫之歡,怎麼,你就算不聽我的話,難不成也不聽醫官的?”
“塵兒。”朱廉柔聲喚對方的名字,試圖迂回幾分,但沒想到朱闫絲毫不吃這套。
朱闫按住他的雙肩,使他慢慢躺下,随即壓低聲音道:“睡覺。”
等昏暗的屋内安靜下來後,朱廉的聲音再度響起,“還有——一月餘三日,到時候你可要說話算話。”